「你……你見著本公主不問安嗎?」朱清雲惱怒地說。
韋不群翻了翻白眼,輕啐一口地彎腰,「公主吉祥……這樣成不成?」太好了,好在他推掉這一門親事,要不然往後若要同這等姑娘一起生活,他可能不出三日便會離家出走。
「你!你見著本公主非得要這般冷漠?」朱清雲氣得直跳腳。
「我又不認識妳,妳要我怎麼熱絡?再者,我已經上奏皇上,不領這門婚事,我和妳可是沒有半點關係。」韋不群沒好氣地說,心裡惱極。「要不然這樣,讓我誇誇公主吧……我說公主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正準備要紅杏出牆,公主打扮得人模人樣,瞧起來……哇!」
他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她丟來的石頭,正要義正辭嚴地同她曉以大義,卻見她拂袖而去……他又哪裡說錯了?
好個刁蠻公主,竟然隨意地動手動腳,還好他沒要娶她……
「你這一張嘴真是不討喜。」韋天厥自竹林的另一頭走出。
韋不群睇著他,眉頭微蹙。「你站在那裡多久了?」
該死,他未免想得太出神了,居然壓根兒沒發覺二哥亦在這兒,倘若現下有殺手出現,他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沒多久,公主出現多久,我就出現多久。」
「難不成是你領她來找我?」韋不群頓時恍然大悟。
「公主的請求,我沒法子拒絕。」韋天厥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哼!二哥可不是那般好心的人!「你不去前頭,跑來這裡做什麼?」他擺了擺手,希冀他趕緊走,還給他胡思亂想的空間。
「我才想問你魂不守舍地跑到這裡做什麼?」韋天厥走近他,瞧他有些渙散的眼,不禁掀唇冷冷地說:「你究竟是搞什麼鬼?這十幾日來彷若行屍走肉的,上完早朝便躲進自個兒的院落。我能問你現在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哪有!」韋不群將石頭丟到一旁,別過身去。
「哼,若沒事,你怎會一連十幾日都沒上醉吟樓,找你的八拜之交?」
「這事你也知道?」該不會是二哥布了眼線在他身旁吧?
韋天厥睨了他一眼。「在京城裡誰不知道你和醉吟樓的老闆是八拜之交?」
韋不群冷哼一聲,瞅著翠綠的竹林。「誰說我定得要天天上醉吟樓?我想要待在府裡也不成?」其實他很文靜,也會想要看點書的,只是……書不看他啊!
韋天厥緩緩地走到他身旁,冷不防地說:「該不會是你和他真有畸戀?」
「嗄?」聞言,韋不群嚇得跳開一丈遠,驚魂未定地瞪著他,咬了咬牙,有點心虛又狼狽地低喊:「你在胡說什麼?不要以為你是我二哥,我就不敢對你怎樣,我……」
「對他出手了?」
「我……」韋不群暴跳著,那雙桃花眼覆上紅霧。「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什麼出不出口?我和他之間再清白不過了,不許你跟著外頭的流言起哄!」
見鬼了,沒事同他說這個做什麼?想要嚇死他嗎?
他沒有、沒有、沒有!他和觀之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算有,也是作夢惹的禍,他是無心的。
「倘若真是沒有,你又何必激動,好似被人說中心事,顯得有些……」韋天厥頓了頓,笑得有幾分冷。「惱羞成怒!」
「誰說我激動?我只是不愛有人拿我和觀之作文章罷了,我……」
嗚嗚,二哥的眼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嚇人?好似要看穿他一般……天可明鑒,他真的沒有對觀之起色心,他只是因為一場夢,所以……嗚嗚,他要解釋給誰聽啊?
為何他總覺得自己有欲蓋彌彰的感覺?他想瞞誰、想騙誰啊?嗚嗚,他好想念觀之啊……
該死,不要再亂跳了!韋不群摀著心口喘息者。
「你要上哪裡?」見他猛拍胸口,往另一頭走去,韋天厥連忙喚著。
「我要去喝酒,今兒個來個不醉不歸!」韋不群惱怒地吼出聲。
他要喝個大醉,明日清醒過來,什麼煩人的遐思才能全都不見!
對,一定會不見……
第六章
醉吟樓
時值初更,然而醉吟樓內依舊燈火通明,三座樓台幾乎座無虛席,站在外頭便可以感覺醉吟樓裡的熱絡氣氛。
更難能可貴的是,每每一到初更便回後院的老闆晁觀之,此時居然還待在一樓櫃檯旁,教滿堂的客倌不由得交頭接耳的猜測著他和韋不群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謠傳通常都不是挺好聽的,可她全充耳不聞。
坐在櫃檯裡的晁觀之,顯得有些恍神,那雙略顯無神的眸子直瞅著桌面,好似沒聽著一旁眾人的竊竊私語。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多話之人,性子也不怎麼熱絡,全都是因為韋不群,她才會同他一起瞎鬧;然而,他突然一連十幾日未曾踏進醉吟樓,不知怎地,她總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落寞。
明日二哥便要帶慕容公子上門與她會晤,她不知道該不該差人知會他一聲?
不知道他這陣子是忙得忘了時間,要不怎會一連十幾日都未上門?可聽外頭的人隨口提起,這陣子大內也沒什麼大事,他這武將該是無事一身輕,依他的性子,準是會天天流連在醉吟樓,怎會……
打那一日韋不群離開時,她便隱隱約約覺得他怪異,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而隨著他十幾日的失蹤,那種異樣感覺更是在她心裡不斷地發酵。
他不來,她什麼事也不能問;可若是他不來,難不成要在她出嫁時才揭發她為女兒身的事實嗎?
原以為揭發身份之前,她該有好一段時間可以與他共度,誰知竟出了岔子?
唉!一旦他知道了她是個姑娘家,往後兩人再無機會在樓台上把酒賞月,而她也要少了個知心人了。
知心人哪……
「喂,你瞧,晁老闆根本就是個姑娘家,要不怎會有如此挑逗誘人的表情?」
「噓,你小聲一點,要是讓韋爵爺聽見了,少不了就是一頓好打。」有人緊張兮兮地左盼右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