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打了人便跑,而是想要找慕容攸那混蛋問清楚。
可惡、可惡,他聽著大哥的計,刻意放出諸多流言,刻意壞了觀之的聲譽,希望那混蛋知難而退,希冀觀之的二哥看在流言的份上,逼他對觀之負責,最後他再光明正大地迎娶觀之,如此一來,豈不是完美的畫下句點?
可流言一出籠,想不到那混蛋居然還敢夜宿亭台;他是真的不在乎流言,還是根本沒聽見?
混蛋!不管如何,他相信那混蛋夜宿亭台,絕對不可能像他這般君子。他要殺了他,非殺了他不可,竟敢對他的親親觀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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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吟樓
一身男裝打扮的晁觀之周旋在堂內,爽朗笑顏一如往常,似乎沒有半點不對勁,儘管近來謠傳四起,但彷若壓根兒沒在她心底造成任何影響。
驀地,聽見外頭有陣騷動,她不由得抬眼往大門望去,果真見著一抹身影直竄向她,就算她想要閃避也來不及了。
「觀之!」韋不群雙手擒在她的肩頭。
「我在。」晁觀之不解地蹙起眉,卻也傻傻地應著他。
幾日沒見著他,他怎會熱情得……如此詭異?
「觀之!夜宿!那混蛋!妳怎麼可以!在哪裡?我要殺了他!」韋不群好似失去了理智,粗啞地哮咆著,雙手直拉扯著她,那雙多情的眼眸竟噙著駭人戾氣和淡淡紅霧。
晁觀之眨了眨眼,儘管眼前的他陌生得救她有些駭意,可不知怎地,她竟覺得有些好笑。
今兒個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
「韋爺,你要不要先喝口茶,緩口氣再說?」晁觀之一如往常地笑得淡然。
「嗄?」韋不群不禁一愣。
見他擒著自己肩頭上的力道微減,晁觀之先退後一步,不疾不徐地走到櫃檯邊,為他倒上一杯涼茶,對他招了招手。
「韋爺,你過來這兒吧,別在那兒嚇著人。」
韋不群微微地瞇起眼,不知怎地,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方要走,卻聽到身後傳來陣陣的耳語。他猛地回頭,發狠地瞪著每一張竊竊私語的嘴臉,忍不住磨了磨牙,威嚇著一干亂嚼舌根之人。
「韋爺,過來吧。」
見她又招了招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她身旁,那張俊臉覆上一層不難辨識的妒意。
「怎麼了?」見他沒打算接過茶水,她直接把茶擱進他的手中。
真的不是她的錯覺,而是他這一陣子真是古怪得緊,教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卻隱隱約約發現他的不對勁。
「那傢伙呢?」韋不群怨氣十足地開口。
「誰?」晁觀之不解地問。
「他啊!」他氣得直跳腳。
可惡、可惡,他吞不下這口氣,他忍受不住了!觀之可是他視同生命的人,那混蛋怎能對她出手,怎能……
觀之壓根兒沒反抗嗎?
她接受得心甘情願嗎?在她的心裡,他壓根兒不存在,遂她依從著她二哥的命令,決心要把自己獻給那個臭小子?
「你是指慕容攸?」她思忖了下。
「可不是?」他沒好氣地道,眼角餘光不斷地看向她。
她瞧來和以往沒兩樣,待他的態度也是一樣,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也沒有初為人婦的羞澀神態……難不成那傢伙沒對她下手?
可能嗎?
面對如此佳人,那傢伙豈有不生吞活吃的道理?
先前他沒下手,是因為他直以為觀之是個男人,而他沉潛的情愫尚未浮出檯面;可如今不同,倘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肯定會……
下流,他是那等無恥之徒嗎?他又不是慕容攸。
「韋爺?」
「不要再叫我韋爺,難道要妳叫我一聲不群,有那般為難嗎?」他氣得跳腳,帶著惱意的眼眸顯得熠熠生光。
「不群,如果你要找慕容攸的話,他應該是在後院;要我去喚他來,還是你要去……嗚……」話未完,已經教他給摀住口,她不禁震愕地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的大手。
他這舉動,會不會太過親密了?
「妳……這種事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妳……」他俯近她,裹著惱意的熱氣吹拂在她的耳際。
這事兒若是教外人聽見了,誰知道又要傳出什麼不堪入耳的流言?
可那傢伙人在後院,豈不是證明了外頭的流言?他都還沒問出口,她倒是不經意地說出口了……就說了,她這個人沒什麼心眼,快人快語,也不怎麼在乎他人的
目光:是好事,但他聽在耳裡,總覺得心好傷。
「我說了什麼?」她模糊地說,唇瓣不小心地觸上他的掌心。
感覺掌心一片濕意,韋不群忙不迭地將手縮回,燥熱的燙意燒上耳際,燒出一道狼狽的臊紅。
「妳……」他羞赧地凝視著她,耳邊突然聽見後頭淡淡的議論聲,他惱火地往後一瞪,直到鴉雀無聲,才拉起她的手直往後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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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你拉著我家的娘子要上哪裡?」才踏上後院的石板徑道上,慕容攸隨即迎面走來,紙扇輕攝,笑得一臉惡意。
「你這傢伙!」鬆開緊握住的手,韋不群一個箭步衝向前,掄拳欲揮,卻見他輕鬆地往旁邊的圍牆躍去。
「怎麼,見放出流言仍贏不了我,這會兒打算直接給我一記拳頭?」
「你在胡說什麼?」韋不群有些心虛地吼著,方張口欲罵他一頓,卻發覺有些不對勁,猛地抬頭--「你……難不成是你對外放出你夜宿後院的流言?」
站在圍牆上的慕容攸笑得一臉壞意,「你都能對外放出流言了,我又有何不可?怎麼,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
「你!」原來如此!就說了,他刻意放出的謠言,怎麼才沒兩天,隨即又冒出各種古怪的說法,原來全是這個混蛋,是他刻意留宿在後院,又故意在醉吟樓裡晃來晃去,就是巴不得有人趕緊將這些事傳到他的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