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想見其奢華……」晁觀之扯著唇角苦笑,突然想到什麼的說:「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消息,說你下江南跑了一趟品酒宴,結果現下就有不少人準備拿酒為誘餌,引你上鉤。」
她不想告訴他,其實方纔她招呼的那一個客人也是打著這種主意。
知道他同她的交情好,特地來問她,他最愛的是何種酒,正準備要壟斷整個酒廠,讓他獨愛的酒絕貨,再依樣辦個品酒宴,輕而易舉地引他入甕,再來個烈酒攻勢,待他一醉,鐵要他抱得美人歸不可。
「啐!當我那般隨便?」
韋不群有些惱怒,不由得又想到方才在外頭聽見的。「對了,這些日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她笑著反問。
「我怕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會肇亂殃你。」就怕觀之老是默不吭聲,就算是教人給欺了也不吭聲。
「倒不至於。」其實,她很想告訴他,要是他能夠一段時日別來,便是對她最好的幫助了。
因為,有很多的謠傳並不只是謠傳,而是眾人瞧見了他熱情的舉動,便私下推測出來的;就如方纔,他一入內,便摟著她喊親親。
會不將他們倆往那方面胡思亂想的人……少矣。
當然,也有一些人因此瞧她不順眼,三天兩頭不鬧上一回,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蒙他所賜啊。
早知道有一天會教他累及,她會選擇在那一天見死不救的。
韋不群瞇起勾人的桃花眼,睇著他好半晌,忍不住咧嘴笑著。「很好,瞧你這神態,該是沒有騙我。近來城裡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吧?」
「說是沒什麼事,卻又好似有事……」她意有所指地道。
「怎麼說?」他呷酒的動作不由得一停。
她挑高了眉,似笑非笑地說:「應該說是你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他才回京,而且他的假還未完,還有兩天哩……再說他一踏進城裡,沒先回府,頭一個踏進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瞧,他是教他恁地牽腸掛肚,回來不先瞧他一眼,就怕他這兄弟柔弱得教人欺。
「聽說皇上賜婚了。」
「賜婚?給誰?」關他什麼事?韋不群不解地瞅看著他。
「不就是賜給你們韋家三兄弟?」她不禁勾笑。
啐,還說什麼八拜之交哩,居然還打算在她面前裝蒜?
「嗄?」韋不群不禁愣住了。
「皇上賜婚,替你們韋家三兄弟各自挑了一名王爺的女兒準備下嫁,婚禮已經緊鑼密鼓的進行中了,城裡有很多人都為此而扼腕不已呢!」見他一臉傻樣,她不禁瞇起眼。「難不成……你真不知道?」
她記得這消息傳出時,其實他人已經下江南了,不會……就連一點風聲都沒傳進他的耳裡吧?
他不是還有個當官的二哥?沒人捎消息給他嗎?
韋不群眨了眨那雙誘人的桃花眼,濃眉微微皺起……
第二章
韋府
「二哥,那個老不死的混蛋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
韋不群彷若一陣狂風似地掃進韋府裡,二話不說地吹進擎林閣,果然在書房裡找著了韋天厥。
韋天厥冷冷地瞅著他,極為相似的桃花眼卻不若韋不群那雙眸子熱情。
「我說三弟,你說的是哪一個老不死的混蛋?」坐在案前,韋天厥緩緩飲眼看著尚未看完的書,清冷的嗓音低沉地自那漂亮的唇逸出。
「不就是那一個說要賜婚的?」還能有誰?就屬那人愈來愈囂張,仗著他是皇帝便能胡作非為……天底下哪有這般快意的事,就連他的終身大事都得要由著那渾球任意指派?
更何況,他連對方長得是怎廝模樣都不曉得,要他怎麼把對方當娘子看待?
他休想,別以為他說什麼,他韋不群便一定得遵從嗎?大不了,他不當官了。
「哦。」韋天厥沒什麼在意地看著他的書。
「二哥,你別哦了,你豈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氣惱地拉了張椅子在韋天厥案前坐下。「聽說那老頭早在我要下江南那一日便頒了這一件事,我來回一趟江南花費了二十日,倘若你要知會我一聲,豈會沒有機會?」
就算二哥不用飛鴿傳書這招,但好歹也有驛站可以處理信件,寄一封書信能夠花費多少時間?
好歹也要先告訴他,教他有點心理準備,才知曉回京之後該怎麼應對啊!
真是的,早知道他二哥是個壞心腸的人,存心見他亂了手腳,硬是不派人知會他一聲。
「通知你做什麼?」韋天厥唇角微勾,挑起一抹算計的冷笑。「你那一顆蠢腦袋想得出應對的計謀嗎?」
「我……」非要說得這般難聽不可嗎?
他是不聰明,可不代表他笨啊。
「皇上下旨了,你決定怎麼辨?」
「自然是推掉這門親事。」韋不群想也不想地說。
韋天厥微挑起飛揚的濃眉,俊美的臉教人猜不出他的心思。「聽說七王爺的女兒朱清雲,文武雙全,琴棋書畫無一不曉,脾性雖是躁了一些,但還明白事理,倘若要迎為妻子,她夠格了。」
韋不群微蹙起眉,撇了撇嘴道:「那又怎樣?」怪了,他怎麼覺得二哥好似在當說客?
「七王爺的人脈不少,而且七王爺也算是東宮太子派。」
「那又如何?」他不禁怒道:「二哥,我才不管七王爺有什麼了得,更不管他到底是擁護誰,橫豎我不認識他家女兒,我不想跟他當親家,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你別再當說客了。」
真不知道二哥到底拿了七王爺多少好處,教他這般勸他……早知道就不來找他了,根本沒半點幫助。
「倘若你拒婚,會惹得皇顏大怒……」
「誰管他!」韋不群沒好氣地啐了一口,隨即站起身。「大不了我辭官回鄉,總可以了吧。」
他恣意妄為慣了,可受不了有人對他頤指氣使。
管他到底是誰,就算他是皇帝老子,反正他不接受無理的安排……啐,皇上了不起啊?倘若不是他們一路護送回京,倘若不是朝中大臣想盡辦法讓他復位,他今兒個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囂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