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後悔闖進來,天知道她哪來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夜闖寒園,她如果知道這裡是供奉靈位的地方,打死她都不敢進來的。
她嚇得腿軟,身子一偏,再度撞上一樣物品,這回她跌得四腳朝天,駱宣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不小心卻觸摸到一顆圓物,登時,射出一絲光線,漸漸地圖物裡頭出現了稀疏的銀絲在流動著,那是一顆蒼海明珠。
此刻,蒼海明珠完全的綻放了光芒,明亮的光束就似月光灑滿了一室。
駱宣總算可以把寒園裡頭的擺設看得一清二楚了。
倏地,駱宣的視線無意間落在一具透明的棺木上,躺在裡頭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年輕女子,美麗的容顏被保存的完好無缺。
好美啊!
她……她是誰?!
駱宣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那寒意由她腳底,流竄了全身,直沁入骨髓裡頭。
「嗚……這是福晉嗎?想不到她長得如此美麗……」駱宣自卑的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比不上福晉萬分之一的美。
「怎會這樣?她不是去世很多年了嗎?怎……怎肉體還保存的完整無缺,面容還是如此美麗?
嗚嗚……好可怕哦……」福晉會不會變成殭屍啊?嗚……不要啊……我不來了,我離開就是了……嗚嗚……」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如狂風掃落葉般襲來,伴隨而來的嚴厲聲音嚇得駱宣像驚弓之鳥,趕緊藏身至神桌底下。
「誰在那兒?!」
詭異極了,在這低沉有力的嗓音響起的同時,蒼海明珠的光芒也跟著熄滅,室內又恢復了黑暗。
駱宣的淚水不斷奔流著,她急忙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巴,以免不慎透露出自己的所在位置,她屏住氣息,半聲也不敢哼。
完了,完了,是溥頤,她運氣真是背到極點,這下子非死不可了。
黑色的瞳眸不耐的四下梭巡著,溥頤敢保證方才確實有個嬌小的人影一閃而過,雖然他沒看清楚是誰,不過他揣測對方是個女人。
好大的膽子,竟敢潛入他的禁地。
「該死的,出來!」溥頤怒火中燒的咒罵道,悄悄地移動著步伐。
不要被發現,不要……
躲在桌底下的駱宣氣也不敢喘一下的祈禱著。
她只希望他能迅速離開,否則她就再也忍受不了窒息似的煎熬了。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有只鐵臂倏地朝她伸過來,一把擒住了她的皓腕,狠力將她從桌底下拖了出來,駱宣當場嚇得淚如泉湧。
他的力量非常大,完全箍制得她動彈不得,當他觸及她柔軟的身體,從她身上飄來的熟悉幽香,立即讓他明白她是誰,莫名的,一股灼熱的氣焰像電流迅速劃過他的心房。
「混帳,又是你!」溥順憤恨的咬牙咒罵著。
駱宣嚇得渾身直打顫,想發出求饒聲,卻卡在喉間,她出於本能的欲掙脫溥頤的鉗制,但不幸的是,她的纖頸被他另一隻大手給勒住了。
駱宣痛苦的嗚咽著,奮力的掙扎著,然而依然徒勞無功的被困在他懷裡。
「省點力氣吧!別白費心機了。說,你看到了什麼?」溥頤以一貫命令口吻質問著。
他真該一刀殺了她,因為她三番兩次觸犯他的禁忌,又好像存心和他作對似的,總是令人痛恨的明知故犯。
「我……我看到水晶棺木裡躺了個……躺了個美麗女子……」駱宣不敢稍有遲疑,吞吞吐吐、哭哭啼啼的答道,「她……應該去世很久了……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的容貌……我不明白……爺,她是福晉吧?」
溥頤默認著,牙一咬,他掌心施了些力量下去。
駱宣悲鳴著……
「該死的,誰准你進來的?」當溥頤的手指碰觸到她的粉頸,一股亢奮感突然竄遍了他全身。
即使在暗夜中,他仍然可以強烈的感受到她細嫩的肌膚是多麼的光滑柔嫩。
「我……嗚嗚……」被逮個正著,駱宣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脫罪,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嗎?
「我因捨不得將我的愛妃永遠埋葬在土裡面,不惜付出代價,動用千人至雪山頂挖掘千年寒冰製成棺木,就是為了要保存我愛妃的容貌。六年來,我小心的護著寒園,就是不想被人闖入破壞了,而你竟敢膽大包天的闖入——」
這裡是愛妃生前住的地方,自她去世後,溥頤因逃不出歉疚感便搬出了寒園。
「福晉真是好福氣,有這麼深愛她的夫君……」駱宣既傷悲又心碎的垂著淚。
福晉生得美麗動人,相較之下,一種自慚形穢的自卑感不由得湧上心間,她自覺半點也比不上福晉,怪不得溥頤會如此煞費苦心的保存福晉的容顏。
駱宣知道自己永遠也得不到溥頤的心了,因為這一刻她很清楚的知道,原來溥頤的心裡面自始至終都只有福晉一個人,他是如此死心塌地愛著福晉!
「住口,不許你多事探索我內心想法。」他真的是因為很愛他的愛妃,才不惜任何代價的上雪山為她挖掘千年寒冰嗎?
不,事實上,他是被自己的歉疚感給禁錮住了。
他終日活在自己的歉疚下啊——
六年來,他總趁著夜深人靜時,天天來此上香,待在她身旁懊惱的懺悔著他的過失,這麼多年來,始終不變。
「我……嗚……我是這麼認為嘛!」駱宣委屈的抖動著秀肩,無辜的盯著溥頤那雙似要殺人的怒目。
溥頤深深地看著她暗歎了聲,忽然松放了指間的力量,長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細膩的粉頸,而他竟為手下帶來的光滑舒適感,感到一股沸騰的悸動。
憶起柔軟的她曾是多麼嬌弱的醉倒在他懷裡,而她兩腿間的神秘幽谷又是多麼緊窒迷人……
天殺的!他就這樣輕易的被挑起了情慾。
為何他老覺得要不夠她?為何每當觸摸到她的身子,他便失去了往日他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回答我,你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敢擅自闖入!」溥頤強壓抑著情慾,以狂傲的態度憤怒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