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起小臉,駱宣愛憐萬千的凝望著溥頤俊美的睡容。
如果每天晚上他都能像現下這般緊緊地擁著她入睡,不知多好啊……
駱宣再也抑制不住淚意了,直想躲起來好好的放聲大哭一場。
她小心地掙出了他溫暖的懷抱,悄悄拾起散落在臥榻上的衣衫,然後爬下床,豈料,雙腳才剛著地,溥頤那冷漠的嗓音忽然響了起來:
「想去哪?」
「爺,天明了,我……我想去看看小貝勒爺醒來了沒有。」駱宣囁囁嚅嚅的撒著謊,無助的絞著十根小蓮指。
「沒有我的允迕你哪裡都不准去。」溥頤看見駱宣粉腮上的淚痕,知道她一定又偷偷的哭了,強忍著隱隱泛疼的心,他露出一臉的不滿。
「爺,可是……」她很想聽從,況且她早已被他給征服了,要她往東,她豈敢往西?
可是,駱宣怎麼也控制不住即將爆發的淚水,想痛哭出聲的她憋得好難受,天知道為什麼她這麼愛哭,明知道溥頤討厭她哭泣,淚卻偏偏像和她作對似的陣陣湧上來,她恨極了這樣的自己。
「沒有可是,上床。」溥頤只要她乖順的喝道,然後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一刻也不許她離開他的身邊。
傅頤再度被自己強烈的佔有慾給嚇著。
他接觸過的女人不勝枚舉,可一再讓他心生,憐惜的惟有駱宣而已,他自覺愛妃在生前也不曾給他這種奇妙的感覺。
他懊惱著、憤怒著、挫敗著,為自己對駱宣那種永無止盡的旺盛慾望而生氣。
他對不起愛妃,身體與情感全都背叛了她……不,事實上,他用這種方式寵愛駱宣,竟半點愧疚心也沒有,反而視為理所當然。
盯著駱宣一身光滑智嫩的肌膚,溥頤才抒發了一整夜的情慾再度蠢蠢欲動了。
「爺……」駱宣羞意撩人的盯了他半晌,最後還是無奈的爬上了床。
駱宣的心嚴重受創,她咬著下唇,含淚的跪在床榻上,嘴裡逸出無助的啜泣聲。
她好愛他哦,可是他心裡面始終只有福晉一個人。
福晉又生得貌若天仙,她……她這只醜小鴨怎配得上爺?
想到這裡,駱宣嗚咽的聲音愈來愈難以控制,傷心顫動著秀肩。
「你又在哭什麼?」他討厭她像個受虐的小媳婦久,一丁點兒小事就哭得淒淒慘慘,惹得他的心刺痛連連。
「我……我……嗚嗚……」駱宣哽咽的搖著頭。
她怎有勇氣對他表白心意,明明知道他心裡沒有她,可是她不會跟他計較的。
「不許你動不動就哭。」傅頤粗啞著嗓音命令著。
盯著她淚雨交織的小臉半晌,僵硬的雙臂忽然笨拙的將她拉進懷裡。
溥頤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翻騰的情感,瞬間化成了繞指柔,他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吻著她的細眉、吻著她的粉腮,吻住了她的小嘴……
「嗚……爺……嗚嗚嗚……」沒想到她卻愈哭愈慘。
因為他的溫柔只會讓她倍感委屈,感情愈陷愈深罷了,依偎在他結實的懷裡,接受他擾人思維的熱吻,愛意再也無法自拔的借由淚水宣洩出來。
「煩死了!不許哭!」傅頤挫敗的咆哮道。
「哇!嗚——嗚嗚嗚……」
哪有人像他這樣,前一刻還很溫柔的吻著她,下一刻就凶得像只吃人的老虎。他這一咆哮又惹來更多像下大雨般的熱淚,駱宣哭得淒慘無比。
溥頤倒抽了一口氣,他真想甩頭就走人,可是他走不開。
兩眼直勾勾地瞅著偎在自己懷中,哭得傷心不已的淚人兒好一會兒,才伸手抓起在床上的褲子,他解下佩戴的龍鳳玉珮,冷寒著一張狂怒的俊容,不自在的將龍鳳玉珮塞進她手裡。
「這給你,別再哭了。我知道你費盡心思就是為了想得到這塊龍鳳玉珮,不管你半夜潛入我房裡,想偷這塊玉珮的用意為何,現在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紀念品。」
駱宣吃驚的抬起小臉,臉上滿了讓人心疼的淚水。
「爺,原來你早就知道那晚我潛入你房裡的目的了……」駱宣面紅耳赤的急忙垂下頭。
她還以為自己的作為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雖然最終任務不但失敗了,還被他奪去了處子之身,但她一直都沒有放棄他這塊龍鳳玉珮。
「別當我是傻瓜,你這個人一點腦筋都沒有。」他懶洋洋的哼出了他的揶揄。
駱宣臉紅耳熱的破涕為笑了。
開心的用纖指撫弄著手中的玉珮,心想有了這塊玉珮,老爺的病就可以不藥而癒,她便開心的忘了自己的煩惱。
既然玉珮得手了,她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頤親王府,因為她得盡快趕回蘇府,通知其他姐妹們——
一想到玉珮代表的是別離時,駱宣馬上又忍不住難過的嗚咽起來。
又來了!
溥頤再也憋不住氣了,耐性全失的他狂怒地一把將她摜在一旁,狂暴的躍下床,披上衣,將兩腳伸入靴子裡。
「你要的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想我怎樣?哭、哭、哭!頤親王府若不幸被你哭垮了,我惟你是問。」
「嗚……人家……人家……」駱宣緊張失措的想解釋,可是她的舌頭好像被貓兒叼走了,支吾了老半天仍說不完整。
溥頤感覺她似有難言之隱,雖穿好了衣衫,卻走不開身,「有話快說。」
「人家就是想哭嘛!」駱宣哀怨的抽泣著。
「真是夠了!」溥頤不悅的咒罵著,靴子一拉,甩頭就想走人。
「爺!」駱宣委屈的大聲喚道。
溥頤停下步伐,待她開口。
駱宣的秀肩抽動得愈來愈厲害,哭哭啼啼的解釋著自己的困窘:
「我……我確實一心想得到這塊玉珮,現在既然老爺的傳家之寶已找到,那我便得即刻趕回蘇府一趟,將玉珮親手交給老爺,這樣一來,老爺就可以不藥而癒了。」
「什麼時候回來?我派人去接你。」溥頤體貼的提議道。
「我自小就被賣入蘇府,是蘇府的丫環,蘇老爺待阿宣恩重如山,阿宣這一回去,恐怕不會再回頤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