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鳳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仍未歇止,而懷裡的貓早巳嚇昏了。
「呈……」何雲飛急收回「龍」字,改口說:「姑娘,安全了。」
她停止尖叫,張眼一瞪。「你故意的。」
「我沒有,你……」眼前是呈龍沒錯呀,可是卻又是個姑娘,他這會更加糊塗了。
春花急忙跑來。「小姐,你沒事吧?』』
「我福大命大,沒讓他給摔死。」呈風沒好氣的斜睨何雲飛一眼,這才發現自己還被他抱在懷裡,於是又羞又惱的大吼,「喂,你還不放手,想非禮我嗎?」
何雲飛一臉尷尬的將她放下,呈風雙腳一落,便不由分說的指著他鼻子將他臭罵一頓。
「什麼飛將軍?心地如此的狹窄?心肝也和你的臉一樣黑,剛才你竟然想摔死我,我看你乾脆改叫黑將軍算了。」
情急之下,他忍不住脫口叫出,「呈龍,我絕對沒有……」
「你叫准呀?呈龍是女的嗎?」見他發窘,呈鳳越發興起作弄他之心。「黑將軍,你開口呈龍,閉口呈龍,莫非你有斷袖之癖,喜歡上將軍府的那一條龍了。」
「我沒有,只是你……」何雲飛越是糊塗越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知感恩圖報,早知道如此,我家少爺就不上去救你下來了,讓你繼續待在上頭,嚇得哇哇大哭叫爹娘。」泥鰍護主心切,也顧不得禮貌了。
「誰哭著來了?」呈鳳不服氣的駁斥。
「還敢說沒哭,你的眼裡都還殘留著淚珠呢。」泥鰍取笑的說。
「這……」她抹一抹眼下,果然是濕的。眼看被一個下人搶白的下不了台,於是她有點兒惱火的瞅了春花一眼。「春花,你也說句話呀!」
「小姐,要是我的活,我才懶得跟一個只會要嘴皮的臭小子計較。」這話提醒她小姐鬧得太過火了,怎能不顧將軍府的顏面竟然幼稚的和一個隨從鬥嘴,同時,也拐彎罵了泥鰍。
呈鳳雖貴為小姐,但對從小忠心服侍她的春花倒是很看重,知道春花在提醒她失了分寸,她接受了,也對此後悔莫及,於是只得把令她有失顏面的責任,全怪到這個臭小子的主人何雲飛身上。
這時,男孩的母親帶著驚魂未定的男孩,上前向呈鳳道謝。
「這位大娘,這事對我來說就像是吃飯那樣容易,所以你不必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在這對母子身上,呈鳳又拾回英雌本色。
「對呀,只不過是噎著了,要不是有我家少爺……」泥鰍不服氣的又插了話進來,卻被何雲飛斜瞪一眼,才立即將話給吞回肚裡去。
呈風把懷裡昏睡的貓交給男孩,母子倆再三道謝後便離開了。
「春花,我們走吧。」
「小姐,你也應該向飛將軍道謝才對。」
「我為什麼要跟他道謝?」
「剛才要不是有飛將軍將小姐救下來,那小姐你此時可能還待在上頭呢!」
「他救我?真是笑話!」呈風面向著何雲飛,並抬高下巴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說道:「他不過是想在眾人面前逞英雄罷了,沒有他我照樣可以下得來,誰要他多事?」
「對、對、對,每一個人都知道將軍府的鳳小姐武功蓋世,可是飛將軍儘管多事,到底還是他把小姐抱下來的,這是大家都看見的事實,所以小姐還是得謝謝人家,否則別人會說將軍府的鳳小姐趾高氣揚,不識好歹。」春花總能順著呈鳳的性子說話,適時的糾正她。
「我……」她注視著何雲飛,支吾老半天,只聽見心房怦怦跳個不停,於是跺了一下腳,轉過身子,對春花丟下一句話,「我說不出來,你替我說。」
「小姐,被飛將軍抱下來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道謝又有什麼意義?」
呈鳳不悅的白了春花一眼,心裡暗忖:這個死丫頭,左一句抱、右一句抱,存心在地心湖攪動起波瀾,真叫人討厭又……這時她的腦海又閃進那厚實安全的胸膛,內心的翻騰已不是餘波蕩漾,而是排山倒海。
「小姐……」春花見她無動於衷,再要開口催促時,卻被何雲飛一個搖手給止住了。
「剛才那件事清不必放在心上,是我自己沒有弄清楚狀況就出手,我感到很抱歉。」他拱手謙恭的說,但此時他還是糊塗得很,無法將眼前的這張俊臉和呈龍分開的想。「只是她是……」
春花抿嘴淺笑。「她是龍少爺的……」
「春花,幹嘛跟他說這麼多?我們走吧。」呈風賭氣的拉著丫鬟朝前面拴馬的地方走去。
徐東烈則對著她說:「鳳小姐,我會考慮你剛習才所提的事。」
呈鳳上馬,手隨意一搖,丟了一句,「謝了。」這聲謝,是她藉著對徐東烈向何雲飛說的,隨後,她便頭也不回的揚蹄離去。
「冒昧請問,她是?」何雲飛問向徐東烈。
「飛將軍,莫非你在京城這段期間,沒聽說過將軍府有一對龍鳳胎?」他詫異的問。
「這就對了,」泥鰍弄明白了。「少爺,也許先前有時候,你見到的龍少爺就是這位大小姐假扮來戲弄你的。」
「別胡說!將軍府的小姐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何雲飛責備道。
泥鰍覺得委屈。「可是少爺,你自己也說過,有時候龍少爺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就像那天你拿密函……」
「你還強辯。」
徐東烈也相信有此可能,不過他看這位飛將軍為人正直且固執,若不是親眼看到,大概不會相信世間也有像鳳小姐如此這般的刁頑,卻又帶點英豪之氣的女子。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便和何雲飛告辭了。
「少爺,」泥鰍還是堅持己見,「我還是認為我們之前一定見過那位鳳小姐,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你還在那裡胡說八道,這可是事關將軍府鳳小姐的名聲。」何雲飛朝泥鰍身上瞟了一眼,警告他不准再提這件事。京城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過幾天我就去向皇上辭行,我們準備回邊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