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珠推開他,堅定的對他說: 「龍公子,我要進城。」
「離珠,你進城又能怎麼樣?」
「我不管我娘在大家心目中是如何罪大惡極的壞人,在我心裡她是生我的親娘,就算我會被牽連,我也要去見她最後一面、送她最後一程。」離珠聲淚俱下的說。
「離珠,當劉長卿一口咬定你就是他失蹤十七年的妹妹時,玉姬夫人卻想也不想就否定他的話,並說她的孩子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你能瞭解這其中的意思嗎?」
離珠點頭,「龍公子,她是為了保護她十七年來不曾謀面的女兒。」
「既然你明白,為什麼要辜負她這片心意呢?」
「可是我知道她心裡一定也很想看看她的女兒長得什麼模樣?我不想讓她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
「這……」呈龍不想讓離珠冒這個險。·
「龍公子,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可是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資格阻止我去見我的家人,而他們就是你深惡痛絕的劉家,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離珠認真的說,讓呈龍沒有置喙餘地。
「我懂了,明天我和你一起進城,不過有一個條件你要答應我?」
「什麼條件?」
「你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但是不能認她。」
她咬著下唇,沉吟半晌,才緩緩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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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未到,刑場早就擠滿前來看熱鬧的人。
這時押解犯人的囚車已到刑場,等犯人驗名正身之後,便跪地示眾,以待時刻二到,立即行刑。
呈龍和離珠也擠在人潮裡,離珠注視著前方的親娘,雖是一身白色囚衣,髮髻雩亂,但美艷依舊,即便是眾人對她不屑的指指點點,但她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麼冷傲不可侵。
離珠不忍再看下去,伏在呈龍身上哭泣。
「既然看過了,那我們就回家。」
「不,我要陪她走完這一程。」
「何苦呢?」呈龍教吁的說,不過也不強迫她回去。
刑場官高喊,「午時三刻已到,準備行刑。」
離珠心一驚,眼看監斬官畫押犯人之後,便要扔下地,她激動的脫口喊出,「大人,請……等一下。」
眾人一愣,皆轉頭看著離珠。
「離珠,你想幹什麼?你不是答應過我?」呈龍驚恐的拉住她,急急地說:「別鬧了,快跟我走。」
「龍公子。我不是胡鬧。」離珠甩開呈龍的手,跑到監斬官面前跪下來,懇求的說:「大人,請讓民女為這夫人梳一下髮髻,讓她整整齊齊的上路。」她再三叩首,口中不停地說:天人,民女求您。」
「姑娘,你是她的什麼人?」
「什麼人也不是,民女只是想女人一生在乎的不過是容貌,所以不忍心夫人蓬頭垢面的走,懇請大人成全。」
監斬官摸一摸下巴的鬍鬚,沉吟半晌,於是開口說:「好吧,不過不要耽誤時辰。」
「謝謝大人。」離珠叩首,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玉姬,默然的注視她,細聲的說:「夫人,離珠為你梳頭吧。」
玉姬回望她一眼,臉上還是那副冷淡的尊容,但是她的嘴角卻浮現出一絲絲欣慰的笑意。
「姑娘,謝謝你。」
離珠從頭上拿下一根發篦,細心的為玉姬梳理那頭仍烏亮的頭髮,然後靈巧的在頭頂上盤上一個高貴的髮髻。
「時間到了。」監斬官催道:「姑娘,走了。」
「大人,請再給我……」離珠還想求請時,卻被監斬官一口拒絕。
「姑娘,你再不走,就別怪我命人把你給攆出法場。」
離珠心中百般不捨,淚眼婆娑的看著玉姬,情緒激動的開口就要喊出一聲娘時,卻被玉姬一個凌厲的眼神給制止了。 、
「姑娘,為了感謝你為我梳一個美麗的髮髻,請你摘下的我耳環,留下來當作紀念。」
離珠顫抖地摘下玉姬的耳環。「我一定會好好的珍惜這對耳環的。」
「你走吧。」玉姬垂下眼臉不再看她。
「好了,好了,快走吧。」兩位差爺把離珠架離現場,她仍是頻頻回首想多看玉姬幾眼,真的好想叫一聲「娘」。
呈龍走來,斥道:「離珠,你真的把我嚇出一身冷汗,我還以你……」說到這時,他見離珠兩眼發直直瞪著前方那一把高高舉起的刑刀時,驚急蒙住她的雙眼,大叫一聲,「別看廠
頓時,血濺刑場。
離珠昏倒在呈龍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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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刑場回來後,離珠就一直處昏迷狀態,隔日一大早,呈龍來看她時,徐東烈告訴他離珠走了。
「離珠走了?去哪裡?」呈龍心驚,自從離珠知道她的身世之後,他心裡就一直害怕她會離他而去,如今她真走了。
「我一直守在她的床畔,今天一大早她醒來,跟我說了一些什麼感謝之類奇怪的話之後,轉身就走。我想迫她,可是她走得好像飛一樣,我根本就追不上她,結果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徐東烈悵然的說。
呈龍焦急的跑出去,瘋狂的在京城大街小巷穿梭尋找離珠的芳蹤,始終無所獲。
何雲飛從刑部採得消息,玉姬行刑第二天,有一位姑娘把屍首領走了,呈龍認定那位姑娘一定是離珠。
呈龍發誓,即便上窮碧落下黃泉,用盡一生的時間,也要把離珠找回到他的身邊。
經過半個年之後,徐東烈帶來一名男子,這名男子說在豐年之前,他幫一位姑娘將她娘埋葬,他又將這姑娘的樣兒形容一下,呈龍確定她就是離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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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京城北面玄武們,約二百里處有座望山,這望山和遼國遙遙相對,離珠便把玉姬葬在這裡,而自己則在墓旁結廬而居,為娘親守孝。
今天出門準備把昨夜趕出來的活交由住在前村的陳伯帶至京城換銀兩時,離珠發現離自己住所不遠處一直空著的農舍有人住了進去,而這位鄰居也沒有來和自己打聲招呼,所以她也沒有再多加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