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局長迎了上去,伸出手自我介紹:「溫兆麟嗎?你好,我姓賴。」
「賴局長,幸會。」溫兆麟伸出手和他互握。
「後面那三位是你這次的工作夥伴,白浩、李承宗及陳建堂。」
「白浩。」
溫兆麟摘下墨鏡,炯炯的眼神定定地看著三人之中唯一帶著笑容的男子。
「溫Sir,好久不見。」白浩上前給他個擁抱。
溫兆麟也回抱了他一下,輕歎一聲。「是呀!的確很久沒見了。」
「溫Sir,你……」白浩微微訝異,一向自信心十足,自認什麼事都難不倒的他居然會歎氣,這是怎麼一回事?
「浩,別這樣稱呼我。」他蹙起濃眉。
白浩瞭然地笑了笑。
溫兆麟搭上他的肩,「你還是一點都沒變。」表面上是一派的笑容,但實際上他內心在想些什麼,卻沒人知道。白浩--太神秘了。
白浩回他一句,「你不也一樣。」剛才的歎氣聲,是做戲的吧!
溫兆麟從白浩的眼神中得知他已識破了他剛才使的詭計,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所以你和我是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白浩乾笑一聲,算是默認。
「溫兆麟,你剛下飛機,想必是累了,我叫他們先帶你到住的地方,讓你先休息。」老局長提議道。
「不用了。」溫兆麟斂起笑意,正色道:「我們先到警局,我想先瞭解這案子。」
老局長眼露讚賞之意,笑道:「好,請這邊走。」
步出了機場,初冬和煦的陽光暖暖地照著大地,在這個傭懶的季節裡,大家應該都是恣意的享受那份感覺,但溫兆麟卻開始投入於這件最難搞定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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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都是那該死的火車誤了點,才搞得她現在這副狼狽樣。
杜小嫣走在陰暗的小徑上,忿忿地踢著路上的石子。今天是她的倒楣日,無論做什麼事都不順遂。
早上,她為了送稿子到出版社去,匆匆忙忙地就出了門,情急之下忘了帶皮包,幸好她牛仔長裙的口袋裡還塞了幾百塊錢,勉強可以應急。
傍晚,她預定搭火車回家,但該死的火車竟整整遲了一個鐘頭,害她晚上的計畫全泡湯了;下火車後,她為了省錢,改搭公車回家,但由於最近為了趕稿,每天只睡兩、三個鐘頭,她原本只想在車上瞇一下而已,才一下下,公車竟開過了站,最後把她丟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而老天爺居然還不肯放過她,竟在這個時候下起綿綿細雨。
好不容易走到小徑上唯一有盞路燈的地方,杜小嫣停下腳步,捶捶自己發酸的雙腿,氣餒地道:「這裡是哪裡?台北縣有這種地方嗎?」
綿綿細雨已將她淋得渾身濕透,衣服黏在身上,顯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早知道就不該省那幾塊錢,乾脆坐計程車回家。」現在的她是又冷又餓,而雨似乎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忽地,她聽見前方的草叢裡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愛你的,我永遠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有人在約會。
杜小嫣不由得臉紅了,她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心跳不知不覺地漸漸加快。
想想自己,她也二十四歲了,雖然長得不賴,卻沒談過半次戀愛。
當然,她也想談戀愛,但沒有人追啊!現實是殘酷的,唉!
拉回了思緒,那道低沉的男嗓音仍舊發出聲音,但講的卻都是那幾句。
杜小嫣不禁感到懷疑,三更半夜的,有情侶會來這種地方約會嗎?況且,天空還下著雨咧!不過熱戀中的男女是不管那麼多的,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其餘的,管他去吧!為了不打擾人家,杜小嫣決定繞道而行。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杜小嫣嚇得怔在原地,而濛濛細雨中,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穿的全身黑的男人漸漸暴露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而他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握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刀子。
吞了幾口口水,杜小嫣將視線往上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恐怖、噁心的鬼臉。「鬼啊--」她再也管不了,轉身拔腿就跑,同時亦感受到後頭那位男子正急急地追趕著她。
不玩了啦!她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怎麼接二連三遇到這些事情。
逃出了小徑,眼前是條寬廣的馬路,幸運的是前頭居然有輛緩緩向她駛來的計程車。太好了,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
杜小嫣使勁地揮著手,終於使計程車停了下來。她快速衝入車內,「到警察局,快!」
「小姐,你……」司機本想告訴她不用緊張的,但一回頭,整個人愣住了。
「你在幹什麼?快開車啊!」杜小嫣不安地回頭觀望,老天保佑,別讓那個人找到她,最好讓他在路上跌一跤。
「哇!」
一陣叫喊聲扯動了杜小嫣緊繃的神經,她嚇了好大一跳,杏眼圓瞪地斥責那位司機:「你鬼叫什麼?」
「失禮,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我家裡還有個老婆及三個孩子要養,請你放過我……」
這司機在說什麼瘋話!?杜小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我答應你,只要你放過我,我回去一定買些紙錢燒給你,拜託你!拜託你……」司機一邊向她磕頭一邊說。
燒紙錢給她!?難不成這司機把她當成鬼了?太可惡了,她雖然長得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但也不至於像鬼那麼嚇人吧!
「你該死的再不趕快開車,就等明天你老婆來替你收屍好了。」她嚇唬道。
「不……」
「開車!」
「是、是。」司機嚇得猛踩油門,咻地一聲,車子已遠遠離開小徑。
「好險。」看已逃出危險地帶,杜小嫣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人也軟軟地往後倒去。今晚所受的驚嚇不知道要收幾次驚才能救得回來。
而路旁的草叢邊,站著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眼神陰森地望著已駛遠的車子,他的手中握著一封已被捏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