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才剛結婚嗎?住我這兒不是太……嗯,太奇怪了嗎?」林盼月皺著眉頭,一副不妥的樣子。她不是不歡迎顏郁心和她同住,而是她的身份不比以往能夠獨來獨往。
「盼月,你知道嗎?一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逸凡他根本不愛我,連喜歡都談不上。」她歛下眼,聲音愈來愈小聲,「明天他就要回雲林去了,我一點表現的機會都沒有。」
「我就知道那傢伙根本就沒血沒淚,誰叫你不聽勸……」她大剌剌地說,直到看到顏郁心難過的神情才住口。
顏郁心慌亂的握著林盼月的手,希望得到她的支持。「盼月,幫幫我!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他的心思放在我這邊。」
林盼月站起身子,仔細思索著她的話,想從其中得知柳逸凡厭惡郁心的原因,她得先明白來龍去脈才能幫她。
「如果說,先離婚呢?讓他重新認識你……」
「不,不可以。如果這麼做,我就真的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離了婚,我什麼都不是,他還會重新認識我嗎?」她搖頭。
林盼月也想到這個主意太冒險,一點勝算都沒有。於是她又重新思考了起來。
「我不離婚,讓我擁有身為他妻子的頭銜也好。」顏郁心幽幽地說。
「你這是何苦呢!」她無奈的搖頭,她認識顏郁心也有幾年了,知道她執拗的個性。只是感情這種事,不是單方面的固執就可以求來的。
「我知道死守一個名分是不對的,但是為了逸凡,我顧不了那麼多了。盼月,你不懂的,當一個人決定要為感情付出的時候,是可以什麼都不要的。」
「算了,那你打算在這裡躲一輩子嗎?」
「我也不知道。」
「這麼辦吧,既然他要回去了,那你也跟著去,他總不至於不讓你回家吧?」接著又說:「見面的機會多了,還怕他排斥你嗎?人家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你不妨試試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這可以嗎?」她問。
「當然可以,你是他老婆耶!再說,你跟他住在一起,也才好杜絕他跟那個狐狸精在一起的機會。不是我這兒不歡迎你,你自己想想吧,如果你要把柳逸凡拱手讓人的話,你就住下來好了。」
顏郁心無語,她仔細思量一會兒,覺得好友說得也有道理。
「拜託你拿出毅力和決心好不好?你要柳逸凡,那就去追啊!不要在這裡畏畏縮縮、可憐兮兮的,真是丟盡我們女性同胞的臉。」林盼月看她在心裡難過,只好拿出看家的本事——諷刺術,來刺激她的潛意識。
雖然她非常不喜歡柳逸凡這種人,偏偏顏郁心又愛他,她也只能給予祝福。
「就這麼說定了,把他搶過來,我跟你站在同一邊。」她拍拍顏郁心瘦削的肩膀,大而化之的舉動,讓顏郁心笑開了眼。
「盼月,謝謝你,你總是這樣默默地在我身邊支持我。」
「哎呀!說什麼謝,既然要他,就算用搶的也要搶過來。懂嗎?」
「嗯!我知道——用我的毅力。」
「還有決心……」
就這樣,顏郁心決定明日要跟著柳逸凡回雲林去了。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就留給未來再說了。
第4章(1)
翌日,早晨九點多,一行人圍在車子旁邊,站在柳逸凡身邊的杜初晴嗲裡嗲氣地說:「凡,你看她,把這些垃圾放進車子,我要怎麼坐啊?」
昨天下定決心跟柳逸凡回雲林的顏郁心,連夜回娘家把她所有作畫的工具都搬過來,準備一同帶到雲林,沒想到還沒出發,就遭到杜初晴的反彈。
「它們不是垃圾,是作畫工具。」顏郁心指正她,不允許她污辱藝術之美。
「好吧,就算不是垃圾好了,你把它們全扔進車子裡,擋住了後面的視線,在高速公路上可是很危險的。」杜初晴忍住氣,嬌滴滴的把臉朝向柳逸凡,要他主持公道。「凡,你說是嗎?」
「這……」顏郁心沒有在外駕駛的經驗,不知道開車也需要看後面,也忽略後視鏡的功用,一時之間她竟沒辦法阻止杜初晴的故意刁難。
其實她的東西不多,只是體積稍微龐大,放在車後座的確佔去不少空間。可是,每一樣都很重要,無法捨棄其一。她左右為難的表情看在柳逸凡眼裡,只覺得她是個麻煩的人物。
「如果你堅持要帶它們下去,就另外想辦法,別放在我的車上。」柳逸凡冷著聲音對顏郁心說。昨天他知道她也要跟著他回雲林後,他就懊惱了一個晚上,現在沒心思看她們兩個女人在這裡無理取鬧。
「聽到沒!?你們還不快把東西撤下去。」杜初晴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支使園裡的傭人。
「可是……」顏郁心想阻止他們,卻拿不出理由來。她想跟他一起回家,也要繼續作畫。「好吧!那我自己另外開車好了!」
柳逸凡聽她這麼說,陰鷙地瞇起眼,他用輕視的眼神看她:「你會開嗎?」
「我曾試過,沒問題的。」顏郁心誤以為他是在關心她,心喜不已。
「那好。來人,把車子裡的東西給我搬下!」柳逸凡下令道。
「你可要好好跟上我們,凡開車可是很猛的。」杜初晴冷笑地看著顏郁心,彷彿自己贏了這一回。
***
「不要怕,你可以的。」顏郁心在心裡不停的為自己打氣。她開著她的小寶馬緊緊跟在柳逸凡開的積架的後頭,出了郊區,轉眼間就要上高速公路。沒有臨場經驗的她,心正狂跳不已。
這台小寶馬還是爸爸送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買到現在兩年了,也只有在別園附近繞過而已,里程表上只有幾十公里。
她不敢稍作大意,怕自己一失神,就失去柳逸凡的蹤影。
另一輛車上,柳逸凡也密切注意後方車子的動靜。雖然嘴裡不說,但他的心裡也有著一絲絲擔憂,他懷疑那個傻女人真的會開車!看她別腳的開車技術,就知道了。就因為如此,他才慢慢地開著車帶領著她。若照他們這種速度,就算開十個小時也到不了雲林。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體貼她;他討厭她的所做所為,不是嗎?這種反覆的心情,教他心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