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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乖乖地把錢交出來,就可以饒你們不死。」她還記得那個首領這麼說。

  「我們沒有……」

  「啪」的一聲,是落在臉上的巴掌聲,他打了范大叔的臉, 「沒錢?!你竟敢跟老子哭窮?不要命啦!」

  「這位大人,我們是真的沒有……」

  話落,又是兩個耳光,這回是落在王大嬸的臉上。

  「等等,這娘兒們雖然是徐娘半老,倒電風韻猶存,不如抓她去逍遙樓,換幾個銀子倒好。」首領旁邊多了個獻計的人。

  首領和同伴們研究了半天,決定這麼做時,阿智和驢蛋回來了。

  「你們在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要錢來的。」

  「原來是一幫乞丐。」阿智因為學過幾年功夫,不像其他人這般怕事。

  「你說什麼!?」首領最忌人說他是要飯的,手一揮,拔起他的大刀往阿智身上砍去。

  「阿智小心哪!」

  結果明明是刀光劍影的,但阿智就像變戲法般,一會兒把刀子變成了香蕉,一會兒又變成母雞。

  只見他哈哈大笑指著首領說道:「你就用這個來殺人啊?哈哈哈!t.

  那人不堪受辱,丟開手中的母雞,直接掄起拳頭就揮過來,阿智也認真了起來。幾個碰撞把破廟內的東西都砸毀了,從屋內打到屋外,兩人都沒有鬆手的態勢。原本就氣勢凌人的首領在幾次比劃之後,臉上滲出了一道血痕;而變戲法比武功還厲害的阿智就倒霉了,臉上,身上處處掛綵。就在這個時候,阿智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力氣,往首領的頭顱一敲,暫時領先。

  「阿智……」來。

  就像是一群捍衛家園的士兵,住在破廟的老弱婦孺們紛紛有拳頭的揮拳頭,沒拳頭的就替自己的同伴加油,場面亂成一團。

  只有四歲半大的於煙嵐被爺爺按在破廟邊,不敢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有幾名士兵正好巡視到此,賊子看到官兵來,哪裡還管得了錢,只管跑了。

  這事兒就這麼不了了之,誰知道——

  他們又來了。

  還殺了所有的人,若不是她進城去了,恐怕也難逃一死。

  可,所有的人都死了,就留她獨活。

  只留她——

  「爹、爺爺……」終於,她抱著他們的屍身,哭了出來。

  淒淒切切——

  為未來的一切,茫然、孤單、哀戚地哭著。

  「阿智。快……」

  「你們這幫兔崽子,還不快過來幫忙。」

  首領一呼,同伴們不看戲了,也跟著下場打起。

  第二章

  「大少爺。」他們屈膝問了聲安。

  「這是怎地,讓一個女乞丐坐在咱府衙門口,像話嗎?」那位大少爺沒叫他們起來,反倒對於煙嵐嗤之以鼻。

  「我才不是女乞丐哩!」她回嘴道。雖然自己的衣服是舊了點、破了點,但她面前可沒有破碗。

  他挑起一邊眉,似乎不敢置信。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有人敢當面回他的嘴。

  這女娃兒真是大膽,竟然敢直視他的目光,還跟他頂嘴。

  怎地,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他隨即推翻了這個想法,瞧她那副窮酸模樣,吃得起熊心豹一瞬也不瞬地反瞪他,好像在跟他比誰會瞪人似的。

  冷笑了聲,「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不就是個自大的傢伙嗎?」

  這個小鬼還挺會說話的嘛!他自忖著。

  「你是誰?到這兒來幹什麼?」他轉移話題,不甘第一回合就認輸。

  「我幹嗎要告訴你?」

  於煙嵐坐回階梯旁,頭撇到一邊去,不看他半眼。

  「他可是太守大人的兒子。」守衛小聲地告訴她。

  於煙嵐一聽,眼睛睜得比蛙眼還大。

  而他似乎很滿意她吃驚的模樣,雙手環胸,等著她以卑下的口氣道歉。

  但,沒有。

  她沒有道歉,只是用鼻子冷冷一哼,「太守大人的兒子又怎麼樣?告訴你,我是皇上的女兒。」

  「你、你是公主?!」他先是叫了一聲,然後冷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公主會到這兒來?還有,公主會穿成像你這樣?」

  「不是說天下的臣民都是皇上的子女嗎?所以我當然是皇上的女兒啊!」她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你……那我也是皇上的兒子噦!』』他竟跟她賭起氣來了。

  「誰說的,你自己說你是太守大人的兒子,所以你輸了。」於煙嵐笑了起來,跟方才不同的是,這回她是開心地笑了。

  她的笑宛如冬日的暖陽,笑彎了眉,天地因她而燦亮,沒想到電勾動他原本四平八穩的心緒。

  「好了,我們講和。」他不承認自己又輸了一回.連連敗仗,真是奇怪了。

  「不成,你還沒有道歉。」

  「道歉?」

  「你剛才說我是乞丐,我才不是。」

  「好吧,我道歉。」道歉是承認自己的錯誤這點,他一點兒都不在意了。

  「還有,帶我去見太守大人。」嬉鬧之餘,於煙嵐不忘正事。

  「為什麼?」

  「我要把令牌還給他!」

  八成是不知天高地厚、沒有教養的小鬼。

  他冷睨著她,沒想到那女娃兒也睨著他,眸子 「什麼令牌?」他當然不明白。

  「讓我爹他們進城來的令牌……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她忽地想起半個月前大夥兒發生的事,眼眶又濕濡了。

  不行!要堅強、不能哭,她倔強地將頭撇開,不讓別人瞧見她這副模樣。

  他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還是將她帶進了縣衙。

  晚風徐徐,近晚時分,但見北面一池春水上植滿了荷花,每回風一襲來,吹拂著花朵上的嫩葉,讓府衙裡的威嚴氣勢中更添一抹柔和。

  他倆打西邊的長廊走來,途中貪看美景的於煙嵐只知道這裡大得嚇人,若沒有人帶領,她是絕對走不出去的。

  「紹字哥哥,真是謝謝你了。」

  她謝的是他肯帶她進來。

  方紹字則挑起一邊眉,怪怪地看著她,「怎麼?突然有禮貌起來了。」

  她嘟起嘴, 「你沒聽過『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這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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