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回來台灣,她就不想再出去遊蕩與遊玩了,她想將這裡當成自己落腳的地方,將這裡當成自己最終的依歸,因為這裡有她最親愛的家人,有她最熟悉的景物。
也許,也許還會有個將要愛死她的好男人在等她呢!
她不禁咧嘴一笑,神情有幾分頑皮與天真。她笑自己又在作愛情美夢,笑自己又胡思亂想。活了將近二十歲,總是與愛情擦身而過,愛神的箭總是射不準她,偏偏讓她身邊的好友一一飛進愛情的窩裡棲息,只剩她一人「有獨無偶」。
這也難怪了,頂著「天才少女」的頭銜,整天忙著善加利用自己過人的智力讀書學醫,自然撥不出時間做閒事,再加上幾個兄姊三不五時的監視與偵察,她根本連談戀愛的時間也沒有,偶爾幸運一點有了「多餘的」時間,那些追過她的男孩子早就沒耐性地泡上別的妞,再不然就是被她的「天才」事跡嚇跑,她哪有時間與機會交男朋友?不過她也不曾記恨或抱怨誰,她是很認命的,也懶得與愛神計較啦!
尤其上個月她莫名其妙地在瑞士出了車禍,家人就看她更緊了,現在可好,索性將她叫回台灣,雖然她心裡是十分老大不願意放棄國外的大好工作機會,可是親情對她來說是更重要的東西。
說起上個月的車禍,那件事她至今都還有些無法理解。
據目擊者指出,出車禍那個夜裡,她突然隨著一束青光出現在大馬路上,活像個幽靈般從天而降,讓來車避她不及,狠狠撞上了她。她被撞昏了好幾天,差點成為植物人,全家人都嚇壞了,一起飛到瑞士去,難過地準備替她「收屍」。沒想到幾天後她仍在昏迷狀態,卻開始痛苦地哭喊與低語,嘴裡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比如「我不回去」、「不要送我走」、「天羅一號」、「二一○○」這類的話,幾天後囈語停了,她才漸漸甦醒。
醒來後,家人問她昏迷中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也不知所以然,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胡言亂語什麼,只知昏迷時腦海隱約閃過一串又一串奇怪而錯亂的畫面,稍縱即逝,這教她怎麼解釋給別人聽?
更教她難以啟齒的是,她記得很清楚,那個夜裡,她明明是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一項研究計劃,怎麼會猛地一昏眩,人就飛到了幾十哩外的大馬路上給車撞?真是大詭異了。
不過這一切再也無法找到合理的解釋,因為她已經回到台灣,就站在這塊土地上,等著二哥卓爾。
聽說大哥的建築公司有事忙,三哥在開畫展推銷自己的偉大作品,姊姊卓犖去尼泊爾考古兩個月未歸,只有二哥有空,她只好等著這個牙尖嘴利的勢利鬼出現。
瞧見卓爾的身影遠遠地朝她而來,她欣喜地迎上前去。
天羅靜靜地立在卓爾身邊,望著前面人群裡緩緩走出一個有著俏麗短卷髮,身材高挑、面貌清秀的東方女子。他的嘴角牽起一絲微笑,瞳眸裡閃過一抹光芒。
那是她,他的卓然,他等了許久許久的卓然。她臉上洋溢著青春喜悅的神采,眼裡蘊著自在且天真的笑意,正朝著他走來,朝向他充滿愛的懷抱走來。
他深保確信,就從這一剎那起,他不會再與她離散了。
「二哥!」卓然來到卓爾面前,好奇地望一眼他身邊的陌生男子。
她的心微微一動。好帥的男人啊!合身的西裝襯顯出他完美挺拔的身材,俊帥有型的五官還有幾分像她的偶像基諾李維呢!他的嘴角揚起微笑的弧度,而他的眼神……
她的呼吸亂了起來。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尤其是那一雙眸子更讓她迷惑,是如此幽深而且充滿了迷人的光彩,彷彿在說話,說著……
「卓然,這是天羅。」卓爾向她介紹道。
卓然回過神,點頭朝天羅問候:「天先生你好!」
天羅?這名字真奇怪,第一次聽過有人姓「天」的,又叫「天羅」。我還叫地網哩!她在心裡頑皮嘀咕,忍不住再瞄一眼天羅。不過他的名字怎麼聽來有一些耳熟?真奇怪。
「卓然,我認識你!」天羅凝望著她,眼裡的深意更濃了。
卓然挑起眉,「是嗎?」他的眼神真吸引人,讓她不得不回視。
「你應該也認識我!」天羅又說道。
卓然的眉更高揚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卓爾看見天羅一雙眼「色迷迷」地盯著自己俏麗的妹子,忍不住笑道:「天羅,你可別想騙卓然,她不但漂亮純真,還是我家的寶貝喔!你最好別對她動歪腦筋。」
卓然一聽,羞潮翻上臉頰,只能怔怔回望著天羅那雙會說話的眼眸,那對會將人的心思燒成烈火的幽瞳。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天羅不語,仍是看著神情驚異且有幾分慌張羞赧的卓然,含笑的眼裡是等待過後的狂喜。他會讓卓然知道,他已經等了她好久好久。
「走吧!」卓爾催促他們上路。
卓然立即轉身邁步,微微喘一口氣,因為那個叫天羅的人竟讓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無法鎮定。這是怎麼回事?
卓爾將卓然手中的行李遞給天羅,將他拉到卓然身後兩公尺遠。
「天羅,你想對卓然怎樣?」他認得天羅望著卓然的眼光,那是男人對女人的佔有與狂熱。他忍不住沉聲說道:「雖然你已經是我的好朋友,卻不表示我對你完全信任,尤其是在這方面。」
天羅聽出卓爾話中含意,微微一笑,輕揚的嘴角成了彎鉤。「卓爾,總有一天你會信任我,因為我是為了卓然才會來到這裡。」
卓爾看出他眼裡認真的神情,驚問:「你該不是——」
「沒錯,我要追她。」天羅不等卓爾問完就接話,然後望著卓爾充滿疑慮的眼睛說道:「我說過我還會向你索取一樣無價之寶,那便是卓然。我要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