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她的姐姐也不過在白馬寺中,不小心撞倒了陳慈雲,使陳慈雲身上的新衣裳沾了些塵土。
在夢寒眼中看來,也不過是件小事,誰知陳慈雲卻當場便打了她的姐姐一巴掌,從小到大,她宣家豈有受過此等屈辱,要不是當時姐姐硬拉著她說些什麼和氣生財之類的愚蠢話,她早「禮尚往來」的衝向前還這刁蠻千金兩巴掌,但礙姐姐在場,她便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姐姐硬拖走。
但,她溫柔的姐姐可以不計較,可不代表她願意放過陳慈雲,這就是她今天來此的原因,若套個江湖氣重些的詞句,就是——復仇。
「爹,這種野丫頭,不要跟她多廢話,」陳緣武手一揮,原本在一旁的家丁便一擁而上,他仗著自己人多,得意的下著命令,「把她捉起來,狠狠抽她幾個鞭子,讓她瞧瞧壞我陳家大事的下場。」
「怎麼?!要打群架?!」夢寒把頭髮往後一甩,根本不把眼前數十名的家丁放在眼裡,「好啊!盡量放馬過來,我奉陪到底!」
「台上的,似乎宣家的二小姐耶!」
「是宣家的二小姐啊!」
封震聽著周圍慢慢擴散的耳語,又把目光調向站在台上的女子,沒想到她竟然是宣家二小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封震站在擂台底下,看著台上的情形,以一敵十,勝算本來就不大,更何況這宣家二小姐,也不過只是個小女娃,雖有些功夫底子,但畢竟年紀尚幼,依他猜測,三、兩下就被擺平了。
他搖搖頭,輕鬆的跳上擂台,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俠義之士,不過今天,他卻破例管了這檔子閒事,若真要追究原因,就姑且把它歸為他不很喜歡陳世春的長子——陳緣武吧!
再來就是,他看這宣家二小姐長得還挺可愛的,所以就姑且幫她一把,以免真被抓住,細皮嫩肉的被鞭子抽得皮肉綻開。
不過他這個一片善心的「呂洞賓」,卻在跳上擂台時,就被「狗」咬了,他才站定在夢寒的身旁,就被他眼中所認為的可愛姑娘給推向那群一擁而上的家丁,夢寒儼然把他當成一項武器,一時封震還搞不太清楚情況,隨即,他便發現自己被丟在擂台的地板之上。
夢寒飛快的移動自己的步伐,沒有出手,只是借此躲過幾個人,封震難以接受現實的坐在地上,目光直直的盯著宣夢寒。
「啊!不好玩!」沒一會兒,夢寒便開口說道,「明明我贏了,你們卻不認帳。」她跳上比擂台高不了多少的檯子,站在陳慈雲的身旁,口氣冷淡的看著陳慈雲,「我不想傷人,若傷了人,就算原本沒有錯,到最後都成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不過,總之我贏了,你得跟我走,我容不得你們抵賴。」
語畢,她就硬拉起陳慈雲,一手扯開布簾,就往下跳,只聽見陳慈雲驚慌失措地叫聲。
「云云!」陳世春看著夢寒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街角,忙喊道:「還不快去追,把小姐給帶回來。」
他的話一說完,家丁們連忙出動,朝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原本被甩在地上的封震,早就不見人影!
「小姑娘,想把陳小姐帶往何處?」
就在夢寒洋洋得意自己把追在身後的人給擺脫時,卻吃驚得望著站在眼前的男子,她眼尖的認出對方是方才被她給當武器「丟」出的男子。
當時,她雖看得出來對方是打算來幫自己的,不過他卻用錯了方法,看他折扇輕搖,儼然一副書生的打扮,別說幫她,連自救都成問題,不過對方畢竟是善意,與那些擂台下只曉得看熱鬧的人好多了,所以她露出一抹微笑。
「方纔多有得罪!請海涵!」
封震搖搖頭,表示無妨,然後抬起手,指著被絲巾綁住嘴的陳慈雲,「宣姑娘還是沒有告訴要下在將陳小姐帶往何處?」
夢寒聞言,笑容隱去。
「你怎麼知道我姓宣?」
封震但笑不語。
「你是陳家的人?!」她猜。
「不是!」封震微微搖著頭。
「那你就無權管我要將人帶往何處。」夢寒拉著陳慈雲,就要往封震的身旁離去。
「噯!」封震的折扇擋住夢寒的去路,「請留步。」
夢寒的目光盯著擋住她路的折扇,不悅的抬起頭,她並不願對個白面書生動武,畢竟就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這位公子,請讓讓!」她捺著性子說道。
脾氣倒挺剛烈!封震嘴角露出個弧度,可是他不但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反而說道:「把陳姑娘留下,我便讓你離開。」
「原來你真是陳家人。」夢寒沉了一張臉。
「我與陳家毫無任何瓜葛,我只是個路見不平之人,而且我要你放了陳姑娘,是為你好。」
夢寒冷冷哼了一聲,「我宣夢寒雖是一介女流,但還不至於盲目到不知道什麼對我好,什麼對我不好!」
「宣姑娘,想來大街上已經傳遍了你宣家壞了陳家的比武招親,而且搶了陳家千金或,你是可以不予理會,但在下想……令尊不可會同你一般灑脫。」封震的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
夢寒聽到他提起他爹,身子立刻微微一僵,不過她隨即打起精神,「我宣家做事,一向恩怨分明,這刁蠻千金竟然在白馬寺,羞辱我同樣前往拜佛的姐姐,待這刁蠻千金向我姐姐道歉之後,我自會放她離去,不傷她一絲一毫,所以你無須替我操心。」
原來是替姐姐出頭!封震打開扇子,不認同似的搖搖頭,「縱使如此,你也不該壞了比武招親大會,你這番作為,可是會使令尊顏面掃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至於我爹爹,我自有法子安撫他!」言下之意,表明了,不放人就是不放人。
無怪乎古有明訓,「女子無才便是德」!封震看著夢寒一副咄咄帶人的模樣,不由在心中歎道,這種女人實在是不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