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網三號收起兩條鋼鏈,與卓絕一同奔進這棟大樓。
這是一棟儲油的大樓,空氣中瀰漫著油味,金屬製的盤旋樓梯一圈又一圈,卓絕朝下一望,眼見忘憂被皇子等人拖著朝下奔。
卓絕的眼光一閃,如果跟著奔下絕對追不上皇子,當今之計唯有將樓梯的距離縮成一條直線,或者用別的東西替代遲緩的雙腿。他毫不遲疑地抽出腰間柔鋁衣的褲帶,套住樓梯旁一根細柱子,整個人直溜而下。
對!這就是化圓形為直線的高招。卓絕不禁振奮起精神,不過……等等,褲帶被抽走之後,褲子怎麼有些鬆鬆垮垮的……媽呀!萬一褲子比人還早溜下去,那不就成了爆笑演出,他所有的俊美與瀟灑全泡湯了。
算了!萬一曝光就算了,曝光總比死光光來得好!
皇子才拖著神智剛剛清醒的忘憂奔下樓,誰知卓絕卻突然從身邊的一根細柱滑溜下來,只見他伸手一按攔桿,借力使力,將身子甩進了樓梯裡。
卓絕立穩腳跟,鄙夷地瞥一眼皇子,然後將眼光落向忘憂。忘憂的左頰上又是一片瘀血青腫,眼角沁著血絲,嘴角也殘留著血漬,她眉頭蹙縮,強掩著痛楚的瞳眸正回望著他。
「卓絕……」忘憂一看到卓絕,忍痛朝他笑了笑,想讓他放心一些,誰知唇一掀動,血絲又從唇角流了出來。
卓絕的心瞬間被狂忿及疼惜撐得滿滿的,他的雙拳握得死緊,發出咯咯輕響。看來忘憂剛剛又被揍了一頓,他要皇子付出上百倍的代價來賠償!
「喝!你很厲害嘛,像一隻打不死的蒼蠅!」皇子閃避到兩個手下的身後,將槍指向忘憂的太陽穴。
卓絕寒凜說道:「你是打不死我這只長命百歲的蒼蠅,因為你連一支蒼蠅拍都不如!」話語未畢,他身子一旋,右腿跟著飛抬,旋踢擋護在皇子身前的兩條「笨狗」!
其中一人,暫時稱他「笨狗甲」吧!笨狗甲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只能將身子一閃,卻仍避不開卓絕倏忽而來、迅捷無比的長腿,他被狠狠掃中,發出一聲怪叫,身子退至牆邊。
「來,叫一聲『汪汪』!」卓絕出言嘲諷,嚴凜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笑。越緊張的時刻他越要尋開心!
卓絕身子一縱,左腿一揚,直踹「笨狗乙」的下身,這一招雖然陰險不道德,但是……哼,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此刻的他可不想當仁者,他只想做一個最終回的勝利者。
笨狗乙身子一旋,驚險躲開,怎知反而後背受敵,卓絕的腿一勾,狠狠朝「狗屁股」痛掃,笨狗乙臀部一受痛,也跟著怪叫,身子滑壘般朝前撲落了好幾格樓梯。
「地網三號,這兩條狗交給你好好馴服一下,最好烹煮成狗肉!」卓絕眼光直盯著皇子,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忘憂看見卓絕在這種千鈞一髮之際還能又帥勁又利落地出招,不禁微微笑了。她可以確定他不會輸給皇子,尤其又有地網三號在他身邊幫他,她已經不需要再擔心。
皇子眼見自己的「守護犬」被地網三號盯上了,只好再度拖著忘憂跑。
忘憂盡量放軟身子讓皇子拖,以此增加他的負荷,讓他跑不快。到了一個平面樓層,皇子朝樓面的長廊奔入。
卓絕也跟著進了這層樓,追著皇子繞過一條又一條的長廊,繞得他眼花繚亂,繞得他幾乎失去耐性,幾度舉起手中的激光劍朝前射去,卻每每被皇子躲開,有時甚至驚險地掃向忘憂,再教他心驚膽戰。
忘憂被皇子拖著跑,再也撐不下去,她咬緊牙,握緊拳,朝皇子的腹部狠狠擊一拳。皇子一聲怒哼,沒有時間回手,只好忍著痛,用槍托回擊忘憂的額頭。
忘憂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左額流下了一道血絲。
皇子接著用槍將眼前那道厚重的門鎖打爛,伸手一推。門外是一塊完全沒有圍牆的開放空地,邊緣只有一道近十公分高的低欄杆,一角還擺了幾個油桶,看來像是讓空中交通工具降落的地方。
卓絕跟著出了門外,一陣狂風直撲臉,讓他幾乎站不穩身子,他眼睛一瞄,看見皇子正抓著忘憂站在空地中間等他。
「你終於追來了。我真搞不懂,你幹嘛要救這個又醜又笨的女人?」皇子仍是將槍指著忘憂的太陽穴。
「我要救誰是我的自由!」卓絕將亂了的長髮一擺,冷冷說道。
「你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又何必插手管我的事?你與帝女、地網組織的人連手串通好逮捕我,是不是帝女給了你什麼好處?」皇子陰陰瞪著卓絕,更用力掐住忘憂的手臂。
「想破壞地球的和平與規矩者,人人得而誅之!」卓絕俊美的臉上浮現一股迷人的微笑。
「是嗎?」皇子望著卓絕的臉奸笑起來。
「哼,你這個失敗者,在逃命時還拖著包袱在身上不嫌累嗎?」卓絕瞥一眼忘憂,見她的左額上有個青腫的傷包正沁著血絲,他的眉攢得死緊,恨恨說道:「不如將她交給我,我與你單挑如何?」忘憂在皇子手上總是讓他有所顧忌,無法放手好好痛擊皇子。
「哈哈!我可不笨哪!」皇子斂起奸笑說道:「抓著這個女人可以保護我啊!她正好做我的擋箭牌與出氣筒!」
「如此利用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卓絕冷冷一笑,「一個人要求得勝利是得靠自己的力量及大腦,光是找個替死鬼,你永遠也不會有出頭天!我想……當初你無法當上統領,就是被那個與你糾纏不清的女人耍弄了吧!我猜那個女人一定和你有不可告人的過節,乾脆故意勾引你,讓你犯下嚴重罪過、失去王位!」他的眼光射向皇子,道出大膽假設。
皇子臉色大變,宛如一隻老鼠被人踩中尾巴,又痛又怒,又驚又恨,他手一伸,將槍指向卓絕,忿忿說道:「你懂什麼?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