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小晚就不行了,她一向不喝酒的,她看了半天起碼蹙了十次眉頭,突然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她的目光停留在「長島冰茶」四個字上,茶耶!她的雙眼一亮。
商小晚以為「長島冰茶」是「紅茶」的一種。
「我要長島冰茶。」商小晚優雅對侍者。
「OK!」侍者轉身離去。
「你喝長島冰茶?」唐珉有些意外。
「有什麼不對嗎?」商小晚理直氣壯地瞪回去。
「你喜歡就好。」唐珉忍著笑,並沒有說破。
「對了!你什麼時候才有空當我小說的『男主角』,讓我訪問呢?」商小晚提醒唐珉,他已經「答應」她了。
「我要到十一月才有空。」唐珉屈指算了算。
「要那麼久啊!不能提前嗎?」商小晚語帶懇求。
「不行!」唐珉斬釘截鐵地搖搖頭。
商小晚十一月底訪問,十二月才有辦法動筆,如果再加加減減一些突發狀況,聖誕節前一定得完稿才行。
「你可別讓我聖誕節還在寫你的小說。」她埋怨道。
看來十月是不成了。商小晚為了配合唐珉的檔期,只好把交稿日期一延再延。
「我陪你過對聖誕節不好嗎?」唐珉突然把臉靠近她,一雙黑黝黝的深眸有著溫柔與挑逗。
「你——」商小晚的心猛地狂跳了起來。
唐珉果真命帶桃花,渾身上下亂放「電」。
「男主角啊!」唐珉一語雙關,真真假假,小說和現實已混在一起了。
侍者把海尼根和長島冰茶送來,唐珉拿起瓶子就往口中倒。
商小晚忐忑不安地用吸管搖了搖,咦?這紅茶「顏色」挺怪異的。她輕輕啜了一口,就那麼輕輕一口,她就幾乎給嗆住。
哇!舌頭發麻,喉頭發燙,這絕對不是「紅茶」,商小晚咳得滿臉通紅。
看來她又出糗了。今天不只「穿錯衣服」也「喝錯茶」,把長島冰茶當紅茶喝,偏偏她不肯在唐珉面前示弱。「怎麼了?」唐珉若有所思地笑問,其實他是想瘋狂大笑,「長島冰茶」通常是別有居心的男人點給女伴喝的「失身茶」,因為混酒特別容易醉。
商小晚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唐珉,他知道,從他臉上「壞壞」的笑容就知道,他等著看她的好戲。
商小晚硬著頭皮又喝了一口,一陣空前噁心反胃感襲來,情況更糟,她得上洗手間去才成。她見到鏡中的自己,酒精作祟之下滿臉嫣紅。
她用冷水輕拍臉頰,酒醉的她竟比平日多添了種迷晡獐a媚。
她回到座位後,唐珉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不放,天啊!這是種暗示嗎?商小晚的內心警告不斷。
「我大概需要訪談十次,每次大約一小時左右。」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商小晚用「公事」來逃避自己慌亂的心緒。
「如果你抱著這種一本正經的心態來訪問,你可是會失望的。我說過了,決定權在我。」唐珉眼中有著一簇火苗,仍依戀她的紅暈。
「是!那地點呢?」商小晚依他。
「我要有美女看的地方,不過到時我可能會不專心。」唐珉喝著海尼根,他快喝完了,不像商小晚喝不到一半。
驀地一位風姿綽約、穿著十分艷麗的女人朝唐珉走了過來。對方年過四十卻散發一股成熟嫵媚的女人味。
「阿珉,你也在這兒,我約了個朋友,不過他好像先走了。他太不尊重女人了,遲到是女人的專利。」女人就直接坐到唐珉身旁,用手搭著唐珉的肩,她笑起來媚態十足。
這個動作惹惱了商小晚,她用喝長島冰茶洩恨。第三口她受創最重,又喝得太急,一張粉臉更是脹得紅咚咚。
「小妹妹,你喝長島冰茶啊!這可是用四種烈酒調成的。酒精濃度遠遠勝過海尼根……阿珉你也太沒用了,居然輸給一位小姑娘家。」女人眼波流轉,商小晚自此閉上嘴,並不應聲。
但見女人一直同唐珉在「敘舊」,商小晚坐不住了。唐珉笑笑地陪著女人閒聊,眼角不時瞥著商小晚。
他果然是個小白臉,文浩說的沒錯。商小晚越來越氣,她招來侍者要結帳。「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我來——」女人搶著要付帳。
「我付,我說過的話是不會改的。」商小晚大聲地說。「好倔的脾氣。」女人似笑非笑,像在捉弄小晚。
「蓓蓓!夠了。」唐珉使了使眼色禁止女人。
原來她叫「蓓蓓」,都四十好幾了還叫這麼「幼齒」的名字。商小晚自始至終沒和蓓蓓多說一句話,她討厭她。從第一眼看到她「狐媚」的樣子就不順眼,「老牛吃嫩草」,瞧蓓蓓足足大唐珉有二十歲之多,商小晚看不下去快作嘔了。
「我也要走了。」唐珉跟著商小晚起身。
莫名的一種勝利感油然而生,唐珉選擇了她,雖然那是極為微薄的表象。
「要走大家一起走。」蓓蓓也嚷著要走。
怎麼走?「ROSE」在南昌路,忠孝東路和唐珉機車停放的愛國東路在反方便,商小晚要自己坐車回去。
「給我電話,我叫文浩來送你回去。」唐珉道。
「文浩在上班他沒空。」商小晚只覺得渾身頭痛欲裂。「我就不信他會丟下酒醉的你不管,給我電話。」唐珉的話強勢得令她不容反駁,可是她心裡一陣心酸,為什麼唐珉不瞭解她的心呢?什麼都推給文浩,老是要把她和文浩配對。
她不想給他電話。但是看到一旁「虎視眈眈」的蓓蓓,她脫口而出文浩的電話,她不想再待下去,只會讓自己難堪而已。
「不用了,我送你們就行了。」蓓蓓醉翁之意不在酒,商小晚知道她想送的只有唐珉一人。
唐珉先讓商小晚上車,商小晚以為他要去坐前座,幸好沒有,他坐在商小晚身旁,商小晚又竊喜;他把蓓蓓當成「司機」看待。蓓蓓仍不時藉故要同唐珉攀談。
商小晚藉酒壯膽,搶先了一步邀約。
「唐珉,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去看一場藝術電影?」商小晚想和唐珉踩著相同的腳步寫這一本「小說」,只是寫小說嗎?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裡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