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鬼?看遍千魔萬鬼的天君,還不曾看過如此高大、兇惡的鬼,而且這個鬼還籠罩住一位嬌小的小姐,天君仔細地看著她,可愛的討喜模樣,看起來是不知人間愁苦的千金小姐。
「她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為何會惹到這種恐怖的惡鬼?」一向認為有其果必有其因,天君深思地看著她,看不出這副嬌柔的模樣究竟是何等凶殘的人,才引起這般惡鬼纏身。
「宮先生,麻煩你在這裡等一下。」老林將車子停好,匆匆下車,跑向機場的廣播處。
「嗯!」天君輕應一聲,目光仍不離遠處的倩影,腦中不斷地沉思,他判斷不出原因,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個鬼比「藕斷絲連」型的鬼更讓人寒毛直豎。
論貌不淪心,是男人的通病,如果外貌再加上金光閃閃的財富,更讓男人趨之若鶩。
心梅知道自己的外表給人什麼樣的錯覺,但是未免也太過分了,難道這裡很缺金光閃閃的「富女」?她才站在機場門口沒多久,蒼蠅及狂蜂之類的人物,不斷地打擾她的等待。
突然……人影遮住了溫暖的陽光,心梅歎口氣,心底哀叫一聲,又來了!她明明是歹徒聞之色變的刑警,但是因為天生的外表,總是一再證明那些公蒼蠅的無聊。
心梅不悅地抬起眼,用一向可以嚇退登徒子的凌厲目光,瞪向擋住陽光的人影。
「哇!好高的人。」心梅驚訝對方的高度,也暗歎在他的身高襯托之下,更顯出她的嬌小,連帶顯示自己奮力抬起頭瞪他的氣勢也薄弱到不堪一擊。
瞪著、瞪著,心梅眼中的火氣漸漸讓疑惑所取代,因為這個「登徒子」根本沒瞄她的「花容月貌」一眼,只盯著她的頭髮看。
心梅疑惑著,她一向討厭牽扯不休的麻煩,例如頭髮,她向來選擇削薄、利落、好整理的方式,這種簡單的髮型,有何吸引他盯著發呆的優點?
不!以他的視線估算,他是盯著她頭頂上方,那裡有什麼嗎?
對方的眼神如此專注嚴肅,害得心梅不禁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頭頂。
「你在看什麼?」心梅摸個半天,發現除了秀髮因風的吹拂而微亂,頭上並沒有夾著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心梅忍不住開口問他。
「喂!你到底在看什麼?」等了半天,仍然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向來很冷靜、很有耐心的心梅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戳他的手臂,喚醒他的注意。
心梅心裡暗想,如果這個舉動是用來勾搭女生的招式,她會為他新創的花招而喝彩,因為這招已引起她的好奇心,讓她忍不住破例開口。
但是……心梅定晴打量著他,雖然他擁有可以稱得上「帥」的五官線條,但是肌膚比一般女孩子還要白皙,甚至可以用蒼白兩個字來形容,不免讓人有不協調的怪異感;還好,濃密的雙眉斜飛入鬢,看來很有男子氣概,沖淡白皙肌膚給人陰柔的印象,而他的眼神最令她激賞,清澈毫無邪氣,讓心梅不禁放輕戳他的力道。
「唉!看來是個呆子。」對方仍沒有回答,心梅長歎口氣,放棄追問,當作不知道他的異常舉動。
身旁幽幽的歎氣聲加上鬼突然睜大鬼眼怒視著他,震醒了天君,此時他才發現,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下了車,走到她的身邊,與鬼對峙地看著。
三十多年的日子,天君以冷靜到幾近冷漠而出名,不曾有過如此失常的舉動,而且以他敬鬼神而遠之的個性,更不會主動靠近恐怖的鬼。
這種反常的舉動,有什麼涵義呢?
天君臉稍紅,微赧地低頭看著她,近看之餘,細緻的五宮更顯出她的嬌貴,靈活的雙眸盈滿不符合嬌貴氣息的英氣正直,更讓天君疑惑她為何身上會纏著鬼。
炯炯的目光含著打量的意味,不!他眼中的專注,已不是打量可以形容,此時心梅有種被解剖、分析的感覺。
這種研究判斷的眼光,心梅也常用在審問犯人、突破犯人心防上。想到這裡,好像自己變成被審問般,心梅心中升起莫名的怒氣,不悅地瞪視著他,低吼:「看什麼看?」
天君心裡突然出現很荒唐的想法,衝口而出:「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再看就挖出你的眼珠子』?」
調侃的語氣讓心梅漲紅了臉,一向機靈的反應竟然在此人面前消失殆盡,而做出跺腳這種不曾出現過的動作,更讓她羞紅了臉,她轉身欲遠離這個讓她捉狂的人。
「看什麼看?」天君瞥見鬼突然現出兇惡的模樣看著他,從未有過鬼類敢在宮家人面前如此囂張,不服氣的感覺讓天君挑釁地看著它。
「誰要看你?臭美!」聽到他的話,心梅忽地一個轉身,自己也不懂為何會表現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雙手叉腰地對著他大吼。
天君挑著眉看著她,他不喜歡看到女人沒有女人溫柔的模樣,他正打算教育她,但是……
「宮先生,我廣播半天,還是沒找到季心梅警官,局長要我在這裡等,你需不需要我先載你回局裡?」老林搓著手,著急地看著機場的人群,尋找符合他想像中高大、威武的人影。
「我就是季心梅。」心梅只顧著和他對峙,以至錯過廣播呼喚的聲音,她對著老林投以抱歉的眼神。
「小孩子不可以亂騙人。」天君自她頭頂看起,打量到腳,又自腳看到頭頂,輕笑地說。
老林看到心梅嬌滴滴的模樣也不太相信,雖還不至於表現得如天君明顯,但是懷疑的意味也相當濃厚。
外貌造成別人不相信她的職業,有利也有弊,益處當然是工作上方便,讓歹徒直到落網還無法相信她是刑警,至於弊處就如同現在這種情形。
還好,心梅對這種情形也習慣了,不浪費時間去解釋,身手利落地掏出證件在他們面前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