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他進會議室時,潔亞也在裡面,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已經聊開來了。
事實上,是他預留了一點時間,要潔亞先來向這三位遠來的貴客打聲招呼。畢竟,要是這次的合作案談成了,她與他們可有一段不算短的相處時間。
「不用了,總裁,在稍早之前我便已經向三位介紹過自己,而我對他們也已經有了初步的瞭解了。」潔亞的態度相當合宜,雖然她和耀文在私底下是相當熟練的朋友,但在公司,她絕對尊守和耀文之間上司和下屬的分際。
雖然心底對慕謙把她給忘了這件事老大不高興,但她沒忘記她還在工作,這次任務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負責招待他,讓他這次的台灣行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所以就算心裡不高興,她也會盡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盡自己的本分。
她很喜歡這份工作,它能帶給她相當程度的成就感,所以,為了完成這次的工作,她願意暫時將自己的私人情緒先放一邊。
「那太好了,我待會兒還有一個會議,你先幫我送他們三位回飯店休息。」
「好的,我知道了。」她笑著接受耀文交代給她的工作。
多年一起工作所培養出來的默契,讓潔亞知道耀文此時的心情相當喻悅,大概是方纔的會議雙方談得很順利,看來這次的合作案,應該可以順利進行。
向耀文點頭示意後,潔亞便要領著慕謙他們三人離開,但她才要轉身離開時,就又被耀文給叫住了——
「潔亞。」耀文喚住她,他還有話要對她說。
「是的,總裁。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她回過身來面對他。
「他們三位很久沒回台灣了,等他們休息過後,晚上帶他們出去走走,務必盡地主之誼,讓我們的客人盡興,一切費用都由公司負責。」望進潔亞瞳孔的眼神變成一種暗示,他在向她傳遞某些訊息。
「我知道了。」她非常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在告訴她,這次會議進行的很順利,一切都正如她原先所設想的一般。
由耀文的話可以證實,他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雙方的合作在望。
「譚總,你太客氣了。」慕謙對他的熱情覺得受寵若驚。
「應該的。」遠道而來的客人,豈能不好生招待著?更何況,彼此還有一段好長的合作路要走,更不能怠慢他們。
等他們客套寒暄完後,潔亞領著他們走往公司大門,那兒已有公司指派的司機在等著他們。
司機已將車子備妥,正在等待他們的出現,送他們回飯店。
從離開會議室到大門的這一路上,潔亞神情愉悅地與慕謙的秘書及助理交談著,慕謙有幾次試著想加入他們,但都沒成功。
在潔亞刻意的忽略下,他當然不可能有機會加入他們的談話。
就連他們四人搭上電梯,在狹小的空間裡,等待電梯緩緩下降的時候,她都刻意躲開慕謙,讓他靠近她一步的機會也不肯給。
電梯抵達後,詹姆士和吉恩先行步出,潔亞跟在他們身後,在跨出電梯門時,她以眼角的餘光瞟了慕謙一眼,接著高傲地揚起頭,緩步前行,讓慕謙只能看著她的背影。
那不算善意的一眼,勾起慕謙梢早之前的記憶。到現在他仍弄不懂,為什麼她對他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會有這麼大的敵意,從會議結束後他們再碰面到此時,她甚至沒正眼看他一眼。
許多的疑問弄得他一頭霧水,要沒問個明白的話,他一定會被這個問題搞得心裡不舒服。
「余小姐。」不假思索,他叫住潔亞。
「有事嗎?慕先生。」潔亞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對上慕謙的視線,並在慕謙往自己跨進了一步時,故意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臉上也掛著疏離的笑容。
「嗯……」他沉吟了一會兒,思考著要如何開口。
「慕先生?」她的眉頭微皺了下,臉上有了一絲不耐。
叫住人家又不說話,他到底想做什麼?
該不會是他想起些什麼,所以想向她問清楚?
她的心有了一點點的期待,或許他已經想起她這個高中同學了!
「有事嗎?」她又再問了一次,明亮的眼眸更亮了起來。
「我們是不是以前曾見過面?或是,剛才我是不是做過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他問得含蓄。
期待的心像掉進結冰的河裡一樣,在瞬間冷卻下來,同時,她的心被更狂熾的怒焰給包裹住,熊熊烈火在她身體裡燒得厲害,連黑色的眼珠也燃著一把小火焰。
「你覺得呢?你以前曾見過我嗎?」假意的笑容僵在嘴邊,她的話是硬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我不記得我曾見過你。」他還真的認真想了一會兒,才回答她的話,一點都沒發現潔亞的異樣。
「是這樣的嗎?」她「笑」得連眼睛都瞇了起來,「那你覺得你剛才有做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嗎?」小手緊握成拳,這樣她才能壓抑住把手往他身上招呼去的衝動。
什麼嘛!他根本就不是想起她,而是……
她拚命地喘氣,要自己壓下這口氣來。現下她真是氣得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沒有!」他答得乾脆極了,一點猶豫也沒有,此刻的他仍遲鈍得沒發現潔亞已是怒火中燒了。
「那不就得了。」她氣得朝他低吼了這句話後,氣呼呼地蹬著自己的高跟鞋,快步離開他的面前。
現在她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的大叫一番,發洩發洩心中的怒氣。
這個該死的臭男人!
當初那麼對她也就算了,畢竟已經過了十年,那些一事都變成過往,她要是再記仇,就顯得她太小心眼了,可是,沒想到當他們再見面,他居然將她給忘得一乾二淨,根本就是把她這個人,從他的記憶中連根拔除!
要是她忍得下這口氣,那余潔亞這三個字就讓他倒過來念!
留在原地的慕謙仍舊是一頭霧水,他發現她似乎比方才更生氣了,可是他還是不懂自己做了什麼,可以讓她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