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苦寒,自是難免。」
月蘅沉吟了一會兒,絕世容顏顯得若有所思。
「前幾天我檢理國庫的時候,發現還有大量的棉花和厚布囤積,不如都拿出來為士兵們縫製征衣,你認為如何?」她說。
「秋妃提議甚好,那就這麼做吧!」
正說著,門外來了一名宮中侍衛——
「屬下參見秋妃娘娘、右將軍大人。」
「什麼事?」少炎問道。
「日前派遣往前線的使者歸來,帶回王上給右將軍大人的口諭,以及一封王上給秋妃娘娘的信函。」
雖然這不是靈征第一次自前線捎回書信,月蘅還是不禁滿懷驚喜,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少炎將她毫不掩飾的喜色看在眼裡,心中隱隱有些苦澀。
「王上給我什麼口諭?」他連忙轉移注意力。
「王上請大人盡力輔佐秋妃娘娘,倘若秋妃娘娘有精力不逮之處,希望大人多為關照,並請大人代替王上照顧秋妃娘娘。」
「我知道了,王上的書信早上,你退下吧。」
「遵命。」
侍衛雙手恭敬地將信函奉與少炎,便退了出去。
少炎這才將書信轉交到月蘅手中。
「謝謝將軍。」月蘅滿面喜容地將信捧在懷中,如獲珍寶。
「如果沒有其它的事交代,那麼微臣就先告退了。」
知道月蘅迫不及待想閱覽信函內容,少炎識相地先行告退。
月蘅打開信封,捧著書信細細閱讀。
信上無非是靈征簡述自己最近生活概況,以及要月蘅善自珍重等簡略數語。雖然如此,但月蘅看完之後,心中仍是深受感動。
她知道靈征軍務繁忙,卻不忘每隔幾天就遣人捎信與她,言語雖短,但她明白其中的情深。
再三閱讀信件之後,她仔細小心地將信折好,放入自己懷中,然後從書桌上取出一張淺紫色花箋,慎重地研墨濡筆,準備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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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在西北邊疆大漠的靈征,手中握著月蘅夾附在親手縫製的衣物中的書信,連日來愁眉鬱結的俊顏,才梢梢舒展。
他寫給月蘅的信,向來空白多於文字,而月蘅回給他的,卻總是洋洋灑灑,上至軍國大政,下至生活瑣事,簡直是鉅細靡遺。
望著淡雅紙箋上頭的字跡,優雅靈秀卻梢嫌柔弱,靈征的眼神透露出眷戀深情。
離開她多久了呢?有一個多月了吧!尚未離開秋之國的時候,他完全料不到自己竟會如此思念她。
從少炎寫給他的信中得知,月蘅將秋之國攝理得井井有條,如今在國中甚得人心,他感到非常欣慰。
沒想到他所心愛的女人竟會是這般才貌兼備。
能得月蘅為妻,他此生何幸!
靈徵取出以前請宮廷畫師替月蘅繪製的畫像,思緒隨著她那動人的秋波而陷入幽深的回憶。
「參見王上!」
驀然,一名士兵進帳跪見,打斷他的悠悠之思。
靈征抬眼一看,見是當日派遣出去招降的使者,揮手示意他起身。
「結果如何?」他問。
「稟王上,西戎族的族長態度傲慢得很,不僅不願投降,還口出狂言,說他們不怕一戰!」
靈征點點頭。「意料中的事。」
他也知道要西戎人自動降服並非易事,派遣使者招降,實際上是給他們的最後通牒。
西戎人不怕戰,難道他就怕嗎?
「王上,那現在我們要怎麼做?」
「傳我軍令,揮軍駐紮天劍峽谷,挑選三千輕騎,深入敵陣誘敵。」
「遵命!」
那名使者接了令牌,恭敬地退了出去。
靈征的目光,又回到畫中那名巧笑倩兮的美人臉上。
月蘅……我很快就可以回到你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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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西北戰事已經展開,月蘅心中每時每刻都是處在忐忑不安中。
這些日子以來,靈征日日忙於運籌帷幄,自然沒有多餘的心思寫信給她:她得不到來自靈征的信息,更是憂心如焚,鎮日茶不思、飯不想,一心只為了靈征的安危擔憂,短短數十日,身形已經消瘦得令人心疼。
即使在和少炎議論國政的時候,也是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你放心吧,王上自幼便慣戰沙場,他不會有事的。」少炎忍不住出言安慰。
「謝謝你,少炎將軍。我也是這麼想,可是就忍不住要擔心。」
少炎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
按照時間推算,西北戰事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吧……
採取主動討伐的攻勢,秋之國的軍隊跋涉數千里之遙,已失之地利,靈征當然不可能再打持久戰。依靈征的作戰習慣,他必然是速戰速決,以時間爭取優勢。
如果時問再拖久,對我軍一定相當不利!
少炎正在心中盤算著,突然一名侍衛匆忙奔了進來——
「參見秋妃、右將軍!」
「什麼事這麼匆忙?」少炎見來者氣色不尋常,連忙問道。
「西北傳來消息,我王在天劍峽谷一役大獲全勝,西北戎族伏首稱臣!」
「真的嗎?」月蘅既驚又喜,不禁站起身來。
「千真萬確,這是王上親自派遣回來的使者所傳達的消息。」
「那王上人呢?他是不是要回來了?目前人到哪裡了?」月蘅連連追問。
「這……」那侍衛面有難色。
「怎麼了?還不快說!」少炎隱隱察覺事態不對。
「稟將軍,事情是這樣的……王上親自派遣的使者回來不久,由東潞將軍派遣的使者也抵達了,他帶回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什麼消息?」少炎俊眉微蹙,
月蘅也不禁變了神色。
「東潞將軍的使者說,天劍峽谷一役大勝之後,班師回朝途中,突遇狂風,我王首當其衝,在天劍峽谷……失蹤了。」
「什麼!?」
月蘅如遭雷殛,身子差點癱軟在地,幸好少炎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她看了少炎一眼,眼中淨是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