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我想公主是因為擔心她的母親,所以暫時無法將心思放在其它事情上。聽說春後重病,命在旦夕……」東潞也開口替月蘅說話。
御虎王不應聲,神情若有所思。
「罷了,暫時不管她。東潞,西邊邊界用以抵禦蠻族的城牆碉堡已經有所毀損,你即日前往整修重建。另外,西北防線增兵五萬,傳令戍防要塞的將領不可一刻輕匆。」
「遵命。」
「少炎,大婚之事由你負責籌備。須顧及伏龍帝的顏面,不可草率。」
「臣遵旨。」
兩人接獲命令之後,各自退下行事。
等兩人離開之後,御虎王召來一名貼身侍衛——
「前往春之國,密切注意春後的情形,有任何狀況,立刻遣人回報。」他下令道。
「是。」
御虎衛轉身,面對近日內他特地命令宮廷畫師所繪製的月蘅公主畫像,不禁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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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用過晚膳之後,月蘅放下長髮,準備就寢。
就在她甫換上薄羅睡衣之際,宮女們卻傳來御虎王駕到的消息。
月蘅本想迴避,但那高大的身影卻早已長驅直入,俊鋌而跋扈的姿態如入無人之境。
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令月蘅有些失措,他身上所散發的氣勢更讓她不禁退縮。然而,一想到他未經她的同意就擅闖進來,她不由得又感到些微惱怒。
「御虎王有什麼要事,遣人吩咐即可,何需勞動您本人大駕,闖進本公主的寢宮?」
月蘅心裡有些氣,因此一開口就帶著明顯的敵意。
御虎王聽得出她的話中帶刺,卻也不動聲色。
他冷冷一笑,眸光冷冽。
「月蘅公主好大的架子,本上如何敢『吩咐』什麼?公主真是說笑了。」
「你……御虎王,你不會是特地來冷嘲熱諷的吧?」月蘅轉過身去,不願多看他一眼。
「哦?聽得出來?」
「本公主有耳朵。」
「那好。本王也想請問公主,你是特地到敝國擺臉色給本王看的嗎?」
自他剛才一進門,她的神情就極為冷漠,就算他御虎王瞎了眼,也感覺得出她不善的態度。
被御虎王說穿心事,月蘅不禁有些尷尬。
她確實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給他好臉色看,因為她根本就不想結婚!
「我……我有嗎?」
「本王有眼睛。」
立刻被反將一軍,月蘅也不能說什麼。
她深吸—口氣。「如果你覺得我的態度不佳,本公主在此致歉,你可以離開了嗎?」
御虎王冷冽的眼眸瞬間轉黯。
他上前攥住月蘅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
「為什麼一直不肯見我?為什麼一直違抗我的命令?」
兩人間的距離突然縮到這麼近,近得她幾乎感受得到他吹拂在她頰邊的氣息,月蘅頓時感到相當不自在。
「請放開我!」她掙扎著。
「給我理由。」他堅持不放人。
「沒什麼理由……」被攥緊的手感覺到痛,卻不敢直說。
「沒什麼理由,那你為何用此態度對我?」御虎王從來不受窩囊氣,他堅持問到底。
「我……你先放開我!」她越是掙扎,自手腕傳來的痛感越是加劇。
御虎王不語,手上的力道也絲毫不放鬆,只是定定地看著她;"蘅雖痛,卻始終不肯求饒。
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不下。
御虎王望著她生氣的絕美面容,許久,突然問道:
「你不肯嫁我?」
他彷彿從她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眸中,讀出這樣的訊息。
「就算是,又如何?」她忍著痛說道。
如果可以由她自己決定,她確實不願意嫁給他。可是,她頂著春之國長公主的頭銜,正是二國聯姻最有利的籌碼,哪能容得她說終身不嫁就真的終身不嫁?
手腕傳來的痛楚讓月蘅幾乎流出淚來,但她仍是一臉倔強,硬是和御虎王槓上。
她的回答讓御虎王不覺增強了手掌的力道。
他漠然地和她對望,俊顏匆爾出現了一絲冷冽的笑意。
「不可能。」他說。
「什麼不可能?」
「你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即使你不願意嫁我。」他如宣誓一般篤定地說。
「你在說些什麼……」
一語未完,御虎王驀然低頭攫取她的唇瓣。等到月蘅驚覺,已經逃不了了……
他的狂恣和力道令月蘅驚慌,卻完全無力抵抗。
許久之後,他惡意地在她的唇瓣咬出一道血痕,才放開她。
「從你來到秋之國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水遠都是。至於你肯不肯嫁我,那不重要。」他冷冷地說。
月蘅怔怔地望著他。
「靈征,即將成為你夫婿之人的名字,你要永遠記住。」
逕自說完之後,他鬆開她的手,拂袖離去。
月蘅看著自己手腕上那沭目驚心的紫黑色瘀痕,想生氣,卻找不回一絲憤怒的情緒。
她該發怒的,氣那個人的蠻橫、霸道,可是她卻不知道要如何繼續對他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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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靈征都沒有再來找她麻煩。
月蘅鬆了一口氣。她實在行點怕面對他,怕他粗狂的力道,還有—些她白己也說不上來的因素。
但,她並沒有輕鬆幾天,就聽到一個宛若青天霹靂的消息——
她和御虎王近日之內即將大婚了。
對於這事,她雖不樂見,但卻是意料中的事。只是,隨著大婚之日的迫近,她越來越擔心母后的病情。
東潞已經將近十天沒有遣人入宮傳達母后的消息給她了,所以她完全無從得知母后的近況。
她深居王宮內院,沒有人能告訴她,為什麼東潞這麼久沒有音訊?
問遍宮女,她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礙於禮法,她雖貴為王妃,沒有王上的同意,她也不能擅自召見左大將進宮,只好一個人暗自著急。
大婚之日,她不言不語,任由宮女為她盛裝打扮,心裡大有死生置之度外的氣概。
反正,她從來也不曾奢望自己會過得多幸福。現在只希望,重病的母后別為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