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是想把煙給我,還是希望我明天去跟你的老闆娘打小報告?」不是他小人,而是懶得再跟她囉唆。
「可是這不是我要抽的,我是幫我媽媽買的。」海蒂現在才想到,是呀,她是出來幫媽媽買煙,又不是自己要抽的,幹麼跟他說一堆呢?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嗎?把煙給我。」當他巴原望是三歲小孩嗎?
「騙你幹麼呀?我又不抽煙。」
他狐疑的看著她。她似乎動怒了,路燈和商家的燈光照亮她淡淡發紅的臉,看起來不像在說謊。
他吸了口氣,道:「我就暫且信你,要是你說謊騙我的話——」他故意停頓下來,增加氣氛的緊張感。
海蒂一臉嚴肅。「你這樣真的很不好,你應該試著去相信人,而不要老是懷疑別人,如果不改掉這種個性,你的人格遲早會扭曲的——唉唉唉,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她被他拖著走。
巴原望翻了個白眼。聽她說話他不如去聽貓唱歌。
第三章
對於她住的地方如此破爛,巴原望並不感到驚訝,她看起來就是一副窮酸樣。
「小偷還真是糟糕。」巴原望看著公寓沉重的歎口氣。
「你也認同吧!」海蒂的語氣裡有著得意。「看吧,我就是治安敗壞下的受害者。」她額頭上的傷口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的意思是說連這麼破爛的地方小偷也不嫌棄,可見這偷兒的水準不怎麼樣。」他無奈的說。
海蒂先是一臉茫然,等意識到他是在調侃她之後,板起了臉,自顧自的走進公寓。
「說我家破爛?我就不信他家會比我家好多少,他家的小偷水準有多高。」海蒂走在前頭,生氣的直嘀咕著。
「我家從沒遭過小偷。」巴原望跟在她身後,將她嘀咕的內容聽得一字不漏。
他面露嫌惡的閃過一佗狗大便。公寓裡居然會有狗大便!?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海蒂不理他,逕自往上走。
巴原望也沒空理她,光是花精神去避開地上的穢物就夠他忙的了,他還不時在樓梯陰暗的角落發現蟑螂跟老鼠的蹤跡,一隻老鼠嘴裡叼了一件類似胸罩的東西,在發現他緊盯不放的視線後,立刻放開胸罩逃走。
巴原望以為自己眼花了,用力眨眨眼,結果那件髒得可以的胸罩依然躺在角落。
經這麼一耽擱,海蒂早走得不見人影,他趕緊加快腳步跟上去。
往上走了一層樓,他又見到兩隻老鼠在角落吱吱吱的咬著被棄置在一旁的保險套。
這次他沒那麼驚訝了,這地方的鼠輩真是不可小觀,連胸罩、保險套都要。
住在這裡的人更是不簡單,難怪她會把他看成綠皮西瓜頭,看到這些老鼠的行為,他稍稍可以諒解了。
他繼續往上走,看到海蒂不耐的站在敞開的大門前等著他,一見著他上來,哼了聲就走進屋裡。
這女人不但頭殼壞去,眼睛有問題、少根筋,連脾氣都是超級壞。巴原望搖搖頭,走進海蒂的家。
嗯,這間小公寓倒是收拾得挺乾淨的,一點也看不出曾遭過小偷,不過就算有小偷也偷不了什麼吧,放眼望去,傢俱沒幾件,即使有也件件老舊,像用了很多年似的。
看得出她家並不富有,難怪她把錢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我家沒什麼可以招呼你,隨便坐。」丟下話,海蒂就拿著煙走進臥室了。
雖然他挺靜的,但乖乖坐著不動可不是巴原望的風格。
他走出屋子,順著樓梯往上爬去。
喚醒母親後,海蒂走出房間沒見到他,狐疑的在家裡繞了起來,卻始終沒見著他,走了嗎?她站在門口等了會兒,有點火大。
真沒禮貌,要走也不會說一聲,她生氣的用力關上門。
走沒兩步,門板響了起來。她連忙拉開門,巴原望站在門外,一臉不高興。
「你都這樣對待客人的嗎?把他們關在門外?」他問。
「我以為你走了。」海蒂一臉無辜。
「待不到三分鐘就走,那我來幹麼呀?」
「我哪知道你來幹麼呀……」她微低著頭,小聲咕噥。
「別以為小聲說我就聽不到。」巴原望瞇起眼。
「我又沒說什麼。」她一臉委屈。
「煙呢?」他伸出手,不跟她囉唆。
「在我媽那兒。」海蒂往身後隨便一指。「相信我行不行?你也不用因為我長得不漂亮就懷疑我吧?我這人的優點就是誠實第一!」她的大拇指朝上,驕傲的在他面前晃動。
巴原望的視線越過她的頭頂,落在一個骨瘦如柴,臉色欠佳的女人身上。
咦?他的臉色怎麼突然變好了?海蒂不解的順著他的視線朝身後望去。
張美諾就站在屋裡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手裡還夾了根剛點燃的煙。她的臉色蒼白,對突然出現在家裡的陌生人有些膽怯。
「儂儂,朋友嗎?」她小聲問,一雙發腫的眼睛直盯著巴原望。
海蒂看了巴原望一眼。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她的朋友。
巴原望顯然沒有她的遲疑,噙著溫和的笑容走到張美諾面前。
「你好,我叫巴原望,是儂儂的朋友。」他說。「請問你是她的姐姐嗎?」他握住張美諾的手。
張美諾聞言,害羞的露出笑顏。家裡突然冒出個帥哥,又對自己說著讚美的話,還握住自己的手,叫她怎能不臉紅心跳。
「我……我是儂儂的媽媽,呵。」她不好意思的摀住臉頰,想降低熱度。
巴原望立刻面露驚訝之色。
「不會吧,你怎會保養得比她還好?騙我的吧?」
張美諾咯咯笑。這帥哥的嘴甜得讓她心花怒放。
海蒂走過來,用力分開他們兩人的手。
「現在你知道我沒說謊,可以回去了吧?」她不客氣的說。什麼媽媽保養得比她還好?討她媽媽歡喜也不能傷害她脆弱的心靈呀。
「儂儂!」見巴原望一臉受傷,張美諾立刻板起臉。「怎麼可以這樣跟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