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金絲雀,她是一隻波斯貓,優雅迷人中略帶憨氣的傻木頭美人。她當然不是瑪麗蓮夢露,她是中國人。中國人找得到和這位木美人氣質相近的,大概只有鍾楚紅一人了。可是她的一舉手一投足比她更惹人愛憐幾分。
其實她根本不用脫,就已經色不迷人人自迷了,偏偏她又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樣。
群翰看得也有些心猿意馬,難以自持了。
兩個男侍立在身側,木美人開始婆娑起舞。豐胸纖腰的柔媚姿態,婀娜多姿,使得本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個個站了起來,爭先恐後地要成為她的舞伴,不過全讓鞏群翰給推開了。他才是今晚的主人,旁人可別想反客為主。
「美人,我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嗎?」鞏群翰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梨窩,帶點調情又不會逾矩的邀約。
江凱見群翰興致高昂不禁眉開眼笑。今晚的節目成功,他這個策劃人當然居功至偉。
木美人朝鞏群翰淺淺一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笑得鞏群翰全身骨頭一陣酥麻,心跳加快,他忍不住興起一陣非分之想……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群翰記得木美人一直在他身旁磨蹭,然後她的手有意無意地在他身上撩撥,一陣淡蘊而神秘的香氣在他耳畔繚繞,霎時間他只希望此刻永無止盡地綿延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鞏群翰恢復意識時,木美人和男侍都已不見了,只留下一個桃色空禮盒。
江凱也看得七葷八素,更遑論其他人了。
鞏群翰畢竟歷練得多,他好像作了一場綺夢。他伸了伸懶腰,這是一場既完美又特別的秀,讓他畢生難忘。
幾點了?不知是否過了午夜十二點?看來他就要洗新革面,重新做人了。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看手腕……
有那麼片刻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手腕上竟是空的!
不見了!星辰鑽石表不見了。怪哉!他明明戴在手上的,況且那只鑽石表價值不菲耶!
「是誰乘機扒走我的表?」鞏群翰不禁提高了音量,這才發覺四周哀嚎大叫聲四起,丟掉東西的可不只他一個。有的人金鏈子不見了,更誇張的是,一個把金鎖片縫在內褲裡,怕老婆知道有私房錢的男人,金鎖片也飛了。
江凱面對這個大變局苦著一張臉,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純銀的耳環,居然硬生生地也不翼而飛。
「完了!完了!我的訂婚戒指不見了!」一個才和女朋友文定沒多久的男人氣急敗壞地大吼大叫。
鞏群翰和這群偷香俱樂部的男人簡直是敗得灰頭土臉。
「她到底是誰?」面對眾人的逼問,江凱答不出來。他只負責牽線,其他就一無所知了。
太不可思議了!這擺明了是個超級大騙局,所有人身上值錢的東西全被扒得一乾二淨,更誇張的是,什麼時候被偷的都不知道。而且誰會去懷疑一個少了根筋的木美人?
她看似那種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女人,怎有心思去算計別人呢?沒想到少了根筋卻多了只手來,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一行男人無精打采地你看我、我看你的。
最後他們的矛頭全部都指向江凱,是他找來的女扒手。江凱見風轉舵,把責任推給鞏群翰。「我要不是為了慶祝群翰脫離胭脂花粉的生活,也不會惹出這等事端來。」於是一群男人又盯住群翰!
「開什麼玩笑,要我負責損失,你們看的沒比我少,我看的也絕對沒你們多!」鞏群翰大聲斥喝。
於是你一言我一句的,大家推來推去,吵成了一團。
鞏群翰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臉頰,他一肚子不高興,這簡直是在觸他的霉頭。今天是他從事心理咨詢的頭一天竟然遲到。現在他得再買只新表了。
昨夜幸好他和飯店經理熟識,否則還真出不了大門。活該也要慶幸,木美人沒把他們全給剝得一乾二淨,脫光身子。現在一想才發現,他竟然連這個賊美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唉!如此美人竟是個女扒手!
鞏群翰身著白袍,微黑的眼圈下,依然是深邃的眼眸。他歎了口氣。其實在台灣是沒有「心理諮商師」這職稱的,充其量也只是「精神科大夫」,但是一般人也都避而不談。他在一家私人療養院上班,這裡的病人「來頭」都不小。
鞏群翰的CASE中有「英國女工」、有「麥可傑克森」,還有「四大天王」,當然他們全都是「自以為是」。
他很忙,忙著去瞭解他們的來龍去脈,有的情況已經持續很久,有的是間歇性的。他也很累,不過他適應得很快,沒多久就和病人打成了一片,鞏醫師成了大眾情人。
唉!走到哪就是不能免去那些紅顏災難。
鞏群翰很會自我調侃,惹得護士都在背後打聽他。
算算日子,鞏群翰到醫院上班已經有三個月了。
他一直得心應手,因為學以致用,他一直希望這天的到來,好為別人解決心理上的困擾。現在他做到了!只是他仍覺得不夠。如果不是國情不同,他很想自行開業,獨立門戶。在國外,擁有一個心理醫師就像擁有一個固定的牙科醫師一樣稀鬆平常,可是在台灣就不然,會被投射以異樣的眼光。
而且他真的說到做到,不再和女人牽扯不清。
為了他的「專業形象」考量,他不近女色多日了。還真是難捱而且又不健康,他可是個精力旺盛的正常男人。
唉!女人啊女人,有的時候挺麻煩的,但沒有了女人才更是麻煩。群翰下了班想重新再買個新表,言為上回被偷了之後,他是將就戴了只舊表,現在舊表已老得走不動了。
鞏群翰住在東區,就近在忠孝東路頂好商圈一帶逛。他彎進了一家大型的鐘錶行,正是劉德華做廣告代言人的那間。女店員很客氣地招呼他,群翰一向很得女人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