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小太陽」面紙,上頭有著小太陽的笑臉。
她想像得到,鞏群翰此刻一定是一張「哭臉」,她忍不住噗哧一笑。看到唐歡莞爾,范亞韓也跟著笑了出來。他以為她是為「愛心」而笑,唐歡也不多做解釋,他太單純了。
而這一幕完全被鞏群翰看在眼裡,他一直跟蹤著他們。
他的「夜度資」竟只換來一包面紙!太侮辱人了。他非逮到她的小辮子不可。
音樂會出入者都是名流。他等著唐歡「舊疾復發」,不,是長期性的惡疾。他拭目以待著。
他一定要當眾揭穿她的假面具!
「莫扎特音樂會」盛況空前,賣了個滿堂彩。
鞏群翰在入口處逢人就問,特別是一些穿著入時的貴夫人。
「請問你有沒有遺失貴重的東西?像是手鐲、項鏈、耳環、戒指之類的?」鞏群翰遭到無數個超級大白眼。
這分明是觸人家霉頭嘛!搞得每個人都緊張兮兮的。
「我跟你說真的,你最好仔細看好貴重物品。」他再三重申。
沒人理睬他,最後全當他是腦筋秀逗的神經病。
好心沒好報,鞏群翰沒有得到善意回應。范亞韓看到了鞏群翰,有些訝異,但即刻向他招了招手。
鞏群翰想躲也來不及了,只有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唐歡也見到他,表情忽明忽暗的。
音樂會要開始了,來賓魚貫地入場。
鞏群翰一直在等著有人喊「抓小偷」,可是沒有。一定是唐歡尚未下手。現在時機不對,等散場時吧!鞏群翰買的是黃牛票,不但貴死人而且他又聽不懂古典音樂,差點就在座位上打起盹來,幸好他有「使命」在,才勉強撐完全場。
音樂會一散場,他立刻又再詢問了一次。
得到的答案仍然是白眼加皺眉,而且此情此景全讓唐歡看在眼裡。她風姿綽約地向他走來,兩人正面相對,氣氛詭異。
「不好意思,壞了您的生意。」鞏群翰出言諷刺。
「我現在都做大買賣,不做這種小本生意!」唐歡回敬道。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您可要多保重!」他補了句。
「多謝關心,不勝感激。你太費心了,一頭是汗。來,面紙給你擦擦!」唐歡把「小太陽」愛心面紙拋給他。他伸手接住,捏在手心,「笑臉」立刻變成了「哭臉」。
「你們說的話好高深莫測,我怎麼都聽不懂?」范亞韓走了過來。兩人的弦外之音只有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外人怎可得知?
散場了,可是鞏群翰仍不想就此罷休。
「阿翰,我和唐歡要去復興南路吃消夜!你——」今晚是他的求婚佳機,他向鞏群翰眨了眨眼,可鞏群翰卻裝作沒看見。
「好啊!」鞏群翰「壞人」要做到底。
原本范亞韓打算吃完消夜載唐歡去兜風,然後伺機提出求婚,可現在多了一個「電燈泡」出來。
唐歡消夜吃得少,范亞韓卻頻頻夾菜給她。
「唐小姐吃得這麼少,身材卻這麼有料,真是罕見。」鞏群翰故意講話「粗俗」,好貶低一下唐歡。
「我是天生麗質,有些人想追我都追不到呢!」唐歡也回敬他一句。
「哦?是嗎?我也是一條龍,女人也都倒追我呢!不過像你這種木美人,只怕我消受不起!美女總有缺陷,只怕唐小姐也有不為人知的『缺陷』吧!」
「阿翰、歡歡,你們怎麼了?吃個消夜火氣這麼大!」范亞韓居中緩頰,他仍被蒙在鼓裡,不知這兩人在吵什麼。
「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要插手。」鞏群翰一時口快,忘了身份。
「亞韓,咱們快吃完到別的地方去吧!」唐歡不想再扯下去。范亞韓已經有些心生疑竇了。
「唐歡!別太得意,狐狸尾巴總有一天會露出來的。」
「鞏群翰,我是九尾狐,不勞您操心。」她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
兩人誰也不肯在嘴上屈居下風,鬥個你死我活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范亞韓看得有些眉目了。
「露水鴛鴦!」鞏群翰佔她便宜。
「棒打鴛鴦!」唐歡不以為然地回道。
范亞韓再忠厚也猜得到兩人關係匪淺了。
「亞韓,把你口袋中的戒指盒拿出來!」唐歡突然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范亞韓吃了一驚。
范亞韓掏出了戒指盒,打開盒子拿出了五克拉鑽戒。
「我們有心電感應!」憑唐歡的職業級水準,想知道還不簡單。
「亞韓,為我戴上——」唐歡溫言吩咐。
「唐歡,你敢——」鞏群翰沒好氣地阻止。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敢?」唐歡伸出手指等著范亞韓,其實她心裡也希望鞏群翰把它搶過去……
范亞韓反倒僵在那兒,鞏群翰一反常態對他怒目相向。
「亞韓,你還在等什麼?」唐歡故作嬌嗔。
「夠了!唐歡,你根本不愛亞韓!」鞏群翰拍桌站了起來。
「那你覺得我愛的是誰?」唐歡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鞏群翰。
鞏群翰答不出來,不可能是他的,但天知道他多希望是他!
是你,就是你,為何你一直裝作不知道?唐歡心中惱恨。
鞏群翰站起身來,他用什麼「身份」來阻止這場訂婚?
「亞韓!」唐歡叫著范亞韓,可是看的卻是鞏群翰的背影。
無奈鞏群翰已狂奔而去,唐歡的呼喚,他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了……
范亞韓伸出了手,不是為唐歡戴上戒指,而是握住她的手。他明白了,他終於弄明白了一切,他神色黯然地把戒指收回盒內。唐歡只是把頭靠在范亞韓的肩上。
她到底在做什麼呢?
第七章
鞏群翰有好一陣子沒見到江凱了,江凱現在正在籌備一出舞台劇,劇名是「醜小鴨」,是東方版本的真人演出。目前正在尋找有舞蹈基礎的演員。
「阿翰!換工作也不同我講,真不夠朋友。」江凱羞他,老朋友自然不會因此就翻臉。
只是鞏群翰不知從何說起……他敗在一個女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