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是玉樹臨風的陶丹楓,一會兒是英姿煥發的男裝齊如虹。一會兒是楚楚動人的女裝陶丹楓,一會兒是秀麗可人的齊如虹。步若塵揉了揉眼,他分辨不出來誰是誰!
他一定是醉了,所以眼花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醉倒紅塵對酒當歌,可惜步若塵不會唱歌!他不懂,何不讓我帶你一走了之。「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呢?是否因為我的身旁已有了個「她」?
步若塵望向齊如虹,齊如虹手中的刀已掉落在地上。她緊握著撕裂的半張信紙。他該走過去,把信紙湊回成一張。「丹楓已死,如虹為伴。」還是獨自走上漫漫天涯路。
齊如虹不再逼他「表態」,步若塵卻更加難以取捨。
他真的不是不愛她,只是一顆心不能同時住著兩個人。丹楓「消失」退讓,縱使人世間無「丹楓」,可這名字早已烙印在他心上,抹滅不去的,相思在心底盤旋纏繞。
難啊!愛也難不愛更難。步若塵一生情癡為卿狂。
醉吧!醉了就什麼都不知道,酒醒了再做打算。步若塵做不出決定只好「逃避」。他真的喝起酒來,喝完一壺又一壺的,可是今兒個他卻千杯不醉,怎麼喝也不醉。
而且何事最相宜?宜醉!宜睡。他非醉不可!
步若塵這一生,從出生到現在歷經太多波折了。他才不要當什麼「璞玉公子」的,他只想做個酒鬼,永遠沒有「清醒」的時候。醉吧!醉吧!他非喝醉不可。
他是不是真的醉了,否則他怎會看見了「陶丹楓」?
尾聲
「美玉」公子陶丹楓在他的大喜之日突然「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何處。嵐兒保持沉默不多做解釋,她搬到聶四海的家中,聶四海並非嵐兒的親舅父,但為人豪爽的他,「走」了一個兒子聶天星,回來一個女兒大為欣喜。
聶家尚有一子名叫聶問兒,同嵐兒年齡相仿。兩人倒也挺談得來的,聶夫人看在眼裡心中有了主意。
「問兒,你覺得嵐兒如何?」聶夫人問著小兒子。聶問兒但笑而不語。「親上加親」不也是美事一樁。聶夫人同聶四海商量著,聶四海也很中意嵐兒,就看她自己的意思了。兩夫妻期盼著這天到來,不過姻緣是不能勉強的。
聶四海深知這點,所以他在一旁樂觀其成。
聶問兒也不急,因為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等待,等待嵐兒能把他放在心間。嵐兒也不是沒有感覺出來,只是她心中仍惦記著陶丹楓,不知他過得好不好?她衷心祝福著他。
「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知誰在?」嵐兒望花興歎。陪伴陶丹楓多日,她對一些詩詞也是朗朗上口的。
「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聶問兒走至嵐兒身旁,回應了她一句詩詞。嵐兒聽罷不覺笑了出來,她知道這句「知與誰同」的弦外之音。
嵐兒看著少年有成的聶問兒,她知道讓自己過得更好才不會成為陶丹楓的「負擔」,她淡然一笑,是時候了!她必須堅強勇敢地活下去,不讓陶丹楓有一絲的牽掛。
這對少男少女無形中距離又拉近了一步,會的,有那麼一天的。聶問兒等著,他是個有心人,他不疾也不徐。
知我意,感君憐,此情何須再問天呢?他伴著嵐兒看著花。愛苗的孳長需要費心的灌溉,揠苗只會助長罷了。
「璞玉」公子平步青雲地在京城闖出了名號,一舉奪下了「武狀元」的頭銜。可惜「美玉」公子陶丹楓已不在,否則和「璞玉公子」步若塵可真是一文一武的絕配。
「璞玉」公子身旁有一個「跟班」,忽男忽女的讓人搞不清楚她到底和步若塵什麼「關係」。男裝的她俊秀開朗,女裝的她巧笑倩兮。她從不做解釋,任由旁人說去。
她正是齊如虹,京城總鏢頭齊南生的掌上明珠。
弟弟齊劍飛和雲霓已成了親,成為當朝的駙馬爺。姊姊齊如月和聶天星早已過著神仙眷屬的生活。惟有妹妹齊如意成天嚷著催她嫁,這樣子才好快點輪到自個兒。急死如意了!
齊如虹全當是耳邊風,她如今和步若塵是好哥兒們,堂堂的武狀元身邊的小跟班,她樂得很呢!當然「進一步」的發展不是不可能,而且非常有可能,因為戒指花又開了!而步若塵也不再提起「石無心」,這一生他是步若塵了。
「顛狂輕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頹廢」的步若塵也已不再,他活得很有志氣很有出息。身旁又有美嬌娘為依,這一生他夫復何求?他酒也少喝了!因為齊如虹管得緊,步若塵也就順著她,因為步若塵愛她而她也愛步若塵,不是嗎?
步若塵彷彿聞到了花香,是戒指花的香味四沁。「雞心耳環」已碎,「石無心」的相思也跟著陶丹楓生死與共而去。
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是姻緣注定就別再錯過。戒指花吐露著芬芳盡情地綻開著。好比在提醒著他們一樣!
不只是步若塵和齊如虹,還有天下有情人皆是。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睛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青山隱隱水迢迢,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有兩個稚齡孩童在溪邊戲水,玩得不亦樂乎。渾身都濕透了,一個長得濃眉大眼,另一個長得眉清目秀。
「咦!那個人是誰?打哪來的?」
「不知道耶!好像是個和尚,光著頭沒有頭髮。」
「不是啦!是尼姑才對,和尚嘛都又老又醜的。」
「我們去看個清楚好了,好漂亮的和尚哦!」
「跟你說是尼姑啦!男人哪有長得這麼美的?」
「亂講!我就挺好看的!」
「不要臉——」
兩個小孩爭論完又嬉鬧了起來,打起了水戰。
他是和尚?她是尼姑,沒有人知道,小孩沒空去詢問,他們捉對廝殺著。吹縐一池春水,干卿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