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愛上夏築涵。
如今她是曹哥遷怒的對象,處境岌岌可危。如果他不立刻娶她,後果難以想像。曹哥就只有阿軍一個獨生子,阿軍和他的絕裂,他都歸咎於夏家。
這一切全都是陰謀,而夏築涵猶不自知!
「結婚!我們馬上就公證!」唐徹當機立斷。非這樣不可,要不然曹哥會染指夏築涵的。曹哥認定阿軍的「性傾向」不同於常人,是被夏雨航「帶壞」的。他對夏家恨之入骨,會不擇一切手段折磨他們的。唯有兩人先上演一場假婚禮,打消曹哥的念頭再說。
夏築涵的命運將會如何?她真會成為一個「買賣新娘」嗎?
第五章
在決定自己的「未來」前,夏築涵有沒有可能放手一搏呢?沒有,因為唐徹根本就沒有給她考慮的機會。
結婚這麼浪漫的事,卻被弄得像趕鴨子上架一般,身為待嫁新娘心情卻如履薄冰。夏築涵終於見識到唐徹的狠勁。因為今天早上,唐徹已經讓她見到她不從的下場。
夏築涵今天一早推開房門時,見到地上躺著一個紅盒子。盒內放著一撮卷髮,令夏築涵心驚肉跳。還有剪成兩半的皮帶,那是爸爸最喜歡的鱷魚皮帶。那卷髮自然是媽媽的——這是最後的通牒,她不得不答允他的求婚。她對他最後的一絲好感全部消失無蹤了,用這種手段來逼她就範,她如今對他只有恨!
夏築涵瞥見唐徹出現在眼前,她立刻擺出一副冷淡的臉。
「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
「不聽話的女人是不會被人疼愛的!」唐徹又扔給了她一個大禮盒,裡面是一件高雅大方的新娘白紗,帽型的頭紗,淡雅怡人。
「唐徹!我答應嫁給你,絕對不是因為我愛你。」心平氣和地講完後,夏築涵便試起了婚紗。他壓抑住心中波濤洶湧,露出她在上班時才有的招牌笑容,以表示她的平靜無波。
夏築涵旋轉著身子,嫁衣成了舞衣翩翩起飛。唐徹捨不得移開目光,夏築涵如今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吸引住他。他強作鎮定,裝作無謂地說:「很好!這才像我唐徹的女人,百依百順。」唐徹把愛憐之意全都藏在心底,不想讓她看出他真正的心意。
夏築涵回到梳妝台前,獨自望著鏡中伊人。再美的嫁紗又有何用!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哪有幸福可言?她如何去愛一個霸氣十足的男人?她辦不到。
她把頭埋了下去,一顆心猶如千斤重,誰來拯救她?
冰涼的淚滴在手背上,她哭了,濕潤的眼,苦澀的淚,她是否撐不住了?夏家的重擔全落在她一人的肩上,原本就瘦弱的她,如今更加弱不禁風了。
夏築涵抹去淚,抬起頭,給自己一個微笑。她不能輸給唐徹。
一定會有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她告訴自己。
當夏築涵穿上白紗步上紅毯時,仍一面留意著父母的蹤跡。婚禮是在曹府舉行,主婚人正是曹哥。今天她是新娘,可曹哥看她的目光卻極盡貪婪垂涎,唐徹也注意到了。曹哥花名遠播,愛好女色眾人皆知。這也正是唐徹要假結婚的目的,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曹哥登高一呼,眾家兄弟全以他馬首是瞻。鮮花鋪成的小徑,貝殼鑲成的喜字,乍看之下,這似乎是一場浪漫的婚禮。但事實上,這場婚禮卻嗅不到喜氣洋洋的味道,四處的氣氛都透露著詭異。
唐家的人都沒出現,唐徹沒通知他們,因為這只是假結婚。但是夏家的人也沒現身,夏築涵心急如焚,望眼欲穿。
「這是怎麼回事?」夏築涵掀起了白紗頭蓋來。
唐徹望向曹哥,該不會……曹哥卻沒有回應他。
「來了!」有人叫喊著。
夏築涵看見了爸媽,兩人倚偎走著,可是表情呆滯,完全沒有來參加女兒婚禮的喜悅。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名黑衣兄弟。夏媽媽尤其緊張,嘴唇發青、臉色蒼白,似受到極大驚嚇。夏爸爸則是一下子蒼老了不少。唐徹不是說他們衣食無虞嗎?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夏築涵滿腦子疑問,等一下一定要問個清楚。
「婚禮可以開始了!」曹哥雙手一拍。
管絃樂隊奏起了結婚進行曲。
唐徹的手心在冒汗,白手套濕了大半。西裝的蝴蝶結越來越緊,緊得讓他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夏築涵則是千頭萬緒,被樂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四周人聲鼎沸,每個人都是皮笑肉不笑。夏築涵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她有股不祥的預感。
忽然間,四周的樂隊停止了演奏,氣氛頓時凝結。夏築涵一驚,還沒來得及問唐徹狀況,自己就忽然遭受重擊,暈了過去。
是唐徹,他試圖阻止曹哥的恐怖行動。唐徹在夏築涵後頭部位重擊了一下,她便昏了過去。
這是殺人的前兆,夏家兩老跪在地上,兩把槍頂在他們頭上。「不要!不要殺我!」夏媽媽跪地求饒,夏爸爸摟著她,兩人顫抖成一團。
「曹哥!」唐徹想緩和曹哥的情緒。「他們的兩條命加起來,也不如阿軍喊我一聲爸爸!」由於曹哥不接受阿軍的「性傾向」,阿軍也拒絕再喊他爸爸。兩父子脾氣都很拗,才會搞到今天這種關係絕裂,互相仇視的局面。
曹哥並沒有對付兒子的「愛人」夏雨航,因為「恨」的背後是「愛」,他仍然是愛著他的兒子的,只是這口氣就是嚥不下,他認為若不是夏雨航,他兒子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夏家要有人付出代價。他知道,如果傷了夏雨航,阿軍到死也不會再叫他一聲「爸」。所以,這口氣只好轉到夏家其他人身上。曹哥殺人是不眨眼的。
「你們兩個欠的債都是我做的手腳!因為我要你們生不如死!這一切都要怪你們兒子!把阿軍還給我,否則死路一條。」這是他的底線。但是夏家兩老完全被嚇住了,他們自始至終都被蒙在鼓裡,不知兒子惹到了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