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家兄的房裡……沐浴?」怎麼能呢……
「熱。」她狐疑地瞅著霍青楊的妹妹。這麼簡單的問題怎麼還來問她,不熱她何必把自己泡在澡盆裡。
「熱?……不,我的意思是……你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為何你……」霍蘭馨臉上羞紅。
「男女授受不親?我師父沒教過這句話,這是什麼意思?」一股好奇融在她的聲音裡。
霍蘭馨望著她的面無表情,既疑惑又吃驚。這女子到底是怎麼長大的呀!瞧她不像是在說笑,似乎真的不懂呢。
「……啊!我有急事得找我哥哥——」
「若是為了你方才提的那女子,她和雲天驛都平安無事,這消息是我帶給阿楊的,你問我也一樣。告訴我,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
霍蘭馨馬上拉住她,「你就是見過他們的人?如柳姑娘當真好了嗎?他們現在人呢?」
藥兒緩緩扯眉,「她的確沒事了。那兩個人——」阿楊交代,莊主之事暫時隱瞞……「我見遇他們,但現在已經不知道他們去哪裡。喂,該換你告訴我了吧?」
如柳姑娘沒事……她總算能放下滿懷的歉疚了。霍蘭馨緩緩一笑。
「真奇怪……不說話,幹嘛還笑?」她老是遇到一堆奇怪的人。
她拾回目光,眼前這女扮男裝的姑娘,雖然口氣古怪,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又甚是冷漠,不過倒是挺入她的眼呢……
「我叫霍蘭馨。藥兒……」一句「姑娘」在那雙冷漠的注視下吞了回去,她趕緊繼續說道:「你方才使的掌風足見內力深厚,敢問師承何處?」武學,是她比較有興趣的。
「……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麻煩呢,霍青楊的妹妹知道了她的性別……真是麻煩。換做別人,弄啞也就算了,可她是霍青楊的妹妹。
霍蘭馨謙虛笑言,「我對武學小有研究。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想必來自名門,相信你說出口,必定如雷貫耳。」
「……你聽過無命谷嗎?」真麻煩呢。
「無命谷?……未曾聽聞。」霍蘭馨怔了怔,自小跟著父親習武,江湖各派、武學百家,她自認無一不曉,可是無命谷……她真是前所未聞。
「這就對了,所以說,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試過幾次以後,她已經知道無命谷是沒人知道的地方了。
「令師是何人?」霍蘭馨顯然不死心。
「師父?」
「是,不知令師如何稱呼?」
藥兒扯起眉頭,「師父就叫師父,你真煩人耶。」
「……你不會連你師父叫什麼都不知道吧?」
藥兒一怔……這真的是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師父不是叫師父嗎?……那叫什麼?
「人總有名有姓,令師姓什名啥,你總該知道吧?」
……對啊,她怎麼從來沒有想過呢?
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什麼是夫妻?什麼是成親?師父姓什名啥?……為什麼一下山,從來不曾困擾她的問題,就統統一古腦兒跑出來了呢?
師父到底還有多少沒有教她啊?
霍蘭馨狐疑地瞅著她。這女子……還真是異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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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涼亭,總算有徐徐微風,流月軒的後園池塘裡,已有荷花開了。
「你……你說什麼?」一雙冷艷的美目瞠大。她哥哥是——是女子?這藥兒居然以為霍青楊是女兒身?
藥兒望著她吃驚的模樣,昂著下巴說道:「你毋需為他隱瞞,我早已知道了。」
這……要是給她哥哥知道,肯定要惱羞成怒,把藥兒給趕出莊門去了!
她如此篤定,更令她瞠目結舌!霍蘭馨有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想必,是哥哥那張臉皮騙了她。
城內第一美男子的封號非浪得虛名,他那皮相確實令眾人驚艷不已,但同吃同睡數日了,這藥兒也未免太……遲鈍了……
這麼說,她哥哥也是遲鈍呢,也沒發現藥兒的女扮男裝,還跟人同床共枕,這實在是非同小可呀!
她望著藥兒認真的模樣……要拆穿嗎?都已同吃同睡數日了,她哥哥該給人負起責任,但以兄長的個性,此時倘若知道藥兒是女兒身,必定連夜逃出過雲莊,從此不見人影了……
不過……哥哥認定藥兒是小少年,藥兒以為哥哥同她一樣是女子假扮……這……想想還真是一件趣事……
她不如暫時裝做不知情,暗地裡撮合兩人,也許可能還有希望。
「喂,你在想什麼?你放心好了,我若想拆穿他,早巳當他的面說了,我想他也同我一樣有隱情吧。」
「你……當真不會在家兄面前提起?」
「那當然,我說話算話。」
「那麼藥兒,我想這件事……就此打住,咱們誰也不要再提,好嗎?」
藥兒瞥她一眼,「你不許揭穿我的身份,我就答應你。」
「好,一言為定。」
「好……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
霍蘭馨小臉一紅,正要斟酌字句同她說……
見她扭捏,藥兒扯眉,「你不說就算了,我去問阿楊就知道了。」
問她哥哥?這……這不好吧……
「原來你們在這裡。」霍青楊繞過小橋走來。
走進涼亭,眼見兩人坐得近,霍青楊臉上略有不悅,「蘭馨,陳總管沒有告訴你,我在書房嗎?」
「我沒見到他。」霍蘭馨趕緊起身。但心裡實在想笑呢……她哥哥一向精明,沒想到糊塗一時呢。
「你來此可是為了莊主之事?」
「嗯,方才藥兒已經告訴我了,幸好如柳姑娘安然無恙,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你們兩人已經認識?」他狐疑地望著妹妹親切的笑容,她一向和人保持距離,何以對藥兒就不會?
「嗯。」她望著哥哥和藥兒……老實說,藥兒長相平平,沒有勾魂的眼眸,沒有誘人的小嘴,沒有白皙的肌膚,更沒有女子豐盈嬌柔的體態……哥哥未能察覺她是女兒身,情有可原,但如此一來,要撮合兩人,就更加困難了,總不能讓哥哥一直把她當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