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痕不滿意她在瞬間恢復冷靜,他不要他的影響力是如此薄弱,眼中閃動著計謀,應聲答應她。
自強聽他已準備好,放在他胸前的雙手用力一推,推的同時,雙手捉住他的雙手,以防他無法控制身體,造成二度傷害。
「啊!」自強忍不住尖叫,她估錯了她的力道,也估錯了他後仰的力道,她無法支撐,直直撲入他的懷中。
「小心!」無痕假裝叫一聲,左手迅速脫出她的手掌,抱住她的腰,胸膛受到撞擊,心也受到撞擊。
她已經撞入他的心。
這是怎麼回事?她必須好好想一想。
自強將無痕帶入另一間復健室,講了句:「到我回來後才能停。」說完便將他丟在復建器材前,回到自己私人的休息室。
怎麼回事?自強想不通,明明很正常、簡單的「仰臥起坐」,竟然會變成讓人羞憤難當的仰臥「綺做」。
即使比勾無痕更高大的外國人,她在互動間也不曾發生過這樣的「意外」。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遇到勾無痕,一切都走樣了,以後為了防止「意外」,她必須想好方法。
將他轉由別的復健醫師指導?
不!她不允許病人有逃避的心態,更不用說,她是以嚴格的要求對待自己。
亂糟糟的心,糾纏在羞澀、尷尬之間,沒時間細想因應的方法,只好暫停這項復健的動作,反正增加腰部的柔軟及腰力的方法很多。
自強伸手獲撥短髮,已想出應變的方法,至於自己當時的情緒,她想不通,想不通即不必想,不是逃避,只是厚待自己,讓時間告訴她答案,她如此的說服著自己。
「應自強!」於躍漢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入。
「於醫師,有事嗎?」自強對于于躍漢越來越無距離的親近,微微感到不舒服,冷淡、有禮的詢問。
於躍漢著迷地盯著她臉上的笑容,自從她踏入龍氏紀念醫院,她的笑容是多麼溫柔,讓人看了心裡浮上難以言喻的舒服,所以他深深為她的笑容著迷,但是她的笑容也是距離,讓人心寒的距離。
又是呆呆地看著她,自強有點疑惑,為什麼於躍漢總是盯著她瞧,一樣被盯著瞧,但是和被無痕看著的感覺卻大不相同,想到無痕,她的臉不由得升起羞澀感,臉頰染上淡淡的紅彩。
她臉紅了,為了他看她而臉紅,於躍漢心跳因興奮而加速,忍不住上前一步,縮短兩人間的距離,伸手想要拂開她臉上的髮絲。
「做什麼?」自強倒退幾步,拉大兩人的距離,小臉沉了下來,一向掛在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受到斥責,於躍漢為了唐突佳人的內疚,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有什麼事?沒事的話,我還在忙,失陪了。」自強邊說邊想離開休息室。
「等等!」於躍漢伸手阻止她。
「有什麼事?」自強停下腳步。
「晚上我請你吃飯,談論這個工作環境要注意的一些事情。」於躍漢找個「公事私用」的理由。
「不必,我所需要注意的事情,龍夫人在聘我之前已經說清楚。」他的用意太明顯,自強一口回絕不給予對方機會。
感情的事,她是憑心的感覺而行,若無動心,不必給對方機會,造成對方的誤解及自己的麻煩,她一點也不相信日久生情這句話。
「他是個花花公子,不適合你。」於躍漢被拒絕得好狼狽,被喻為黃金單身漢的他,沒料到竟會被拒絕。
於躍漢即使外貌稱不上英俊,但可算是中等以上,加上他的個性及擁有的職業,是多少護理人員倒追的人物,她竟然不識貨,不懂得珍惜,狼狽的他想起之前曾見過她和無痕間的神情,脫口而出的評論,提醒她注意。
「第一點,我和他是復健師與病人的關係。」他沒指名道姓,但是自強明白他所指,挑起眉頭,淡淡地說。
「第二點,這是我個人私事,不勞閣下費心。」冰寒的語氣不客氣的指出對方多管閒事。
自強暗中搖搖頭,她早就懂得,人心好是非,喜愛評論他人,以彰顯出自己有多不平凡、多清高,用此來掩飾自己心中的嫉妒及不滿的負面情緒。而她也早學會不管他人的評價,憑心而行。
「借過!」自強繞過他,走出休息室。應做的事一大堆,她哪會有空理會他自取其辱的「心理傷害」。
於躍漢伴著一室的寂寥呆立著,拳頭捏了又放,心中難以平復因她的話而起伏的情緒。
無痕右手機械式地操作復健器材,腦中的思緒不停地轉著。
她生氣了嗎?
她可有感受到他的心意?
她有可能接受現在的他?
不安的思慮繞著她的心思轉。
半身不遂的情況下,哪個聰明的女人會中意?
無痕從來不曾對哪個女人有過患得患失的感受,而現在是因為太在乎,還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現況毫無自信?
自信不足讓腦中的思慮不由得走向負面,加速心情的起伏不定,表現在越轉越快速的轉軸上。
「轉太快了,會造成肌肉的二度傷害,慢慢減速停下來!」
當自強走入第二復健室,所看到的即是無痕死命地轉動輪軸,此種速度她無法介入,也不能介入禁止,以免瞬間停止反而傷到他,只好伸手按住他的手肘,禁止他的「發憤圖強」。
聽到她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上樣甜美、溫柔的嗓音,讓他的心裡流竄過一股暖流,喜、憂、各種矛盾的情緒揪住他的心。
深深吸一口氣,漸漸沉澱下情緒後,他才停下來,平靜地轉頭看著她。
自強解開他手中的彈性繃帶,捲起他的袖子,手指連忙按摩他的手臂,擔憂他用力過度,造成傷害,影響復健。
她是公事公辦嗎?無痕不願意相信她只是這樣,他閉目、放鬆,享受她的柔情對待。
自強檢視著無痕的肌肉反應,心中微慌,自責不該讓情緒主宰,疏忽自己的職責,讓他過度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