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怎麼了嗎?妳別急啊,慢慢說,我們好商量。」見她哭喪著臉,皇甫吉緊張了。
「天啊,這要怎麼說?」捧著頭,她覺得自己真要昏了。「之前我不知道他是誰……就是說,我不知道您的兒子是您的兒子……呃,也該說是,我住進來時見到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就對他說了一堆他的壞話……」
「仙仙,冷靜!妳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誰的壞話?」皇甫吉真讓她弄昏了頭。
「壞話,就是說他嘛,之前……」她又頓住,所有的慌亂因為這一句「之前」而劃上終止符。
對喔,之前!她那時不識廬山真面目,在皇甫殿臣面前說他本人壞話的事,是在車禍發生前,也就是喪失記憶前的事,現在的凱爾、也就是皇甫殿臣喪失記憶,根本不會記得之前她曾下過評論,說房東兼大老闆的皇甫殿臣是難相處的變態……
哈哈哈,原來沒事,是她自己嚇自己而已。
「仙仙?」皇甫吉看見她竊喜的表情,莫名其妙的感覺越來越甚了。
「沒事了啦,因為我後來想到,他喪失記憶,根本不記得那些事,所以沒關係了。」指指皇甫殿臣,她一臉放心。
「喪失記憶?」看著被指稱喪失記憶的人,也就是自己的兒子,皇甫吉更呆。
「是啊,之前他出車禍,後來就喪失記憶了,不過沒關係啦,皇甫伯伯您不用擔心,他現在只有喪失記憶的問題,其它的都很ok。」杜瑞仙先向老的說明,接著很高興地對著小的說道:「太好了,凱爾,我們總算知道你是誰了。」
看著她的笑,皇甫殿臣忍不住回她一笑。
是啊,真是太好了!
他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容易的就接受這件事,全然不像他原先顧慮的那般,知道他是皇甫殿臣、知道了他就是這房子的屋主,也就是世揚珠寶的總裁後,開始刻意的疏遠他、冷落他,抑或相反,用不像她的方式,以太過做假的態度來面對他。
事實證明,真的是他自己多慮了,因為除了一開始知情時的訝異外,她並沒有因為他身份的不同,就改變對他的態度。
她一樣的看著他,對他說話、對他笑,態度自然,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好像多出的,只是「皇甫殿臣」一個名字而已--事實上也是那樣!
對她來說,他就是他,現在的話,不過是多出一個中文名字而已,除此外,並沒有任何的差別,因為他還是他,她直線思考的腦袋裡,從沒想過當中有哪裡不同。
對此,皇甫殿臣感到萬分的幸運,慶幸自己認識的她是個直線思考、不會拐彎抹角想東想西的人,而,只要再順著去想到,現今陰錯陽差、他皇甫殿臣的身份被揭露後,他如今所能動用的背景勢力,他更是忍不住的想笑。
因為,現在他總算能正大光明的幫助她了!
想到可以用皇甫殿臣的名義,正大光明的找人來教她,讓她增加在這回水晶鑽飾展勝出的機會,他怎麼能不笑?
所有的思緒只在片刻間,這當中,只見她看著他,為他找到真實身份而高興。
至於他,也回看著她,為了助她奪冠之路而佈局著,高興得忍不住笑容。
兩個年輕人就這樣相視而笑,皇甫吉看著兒子少見的笑容,有好片刻驚訝到反應不過來。
他先是看看這個、接著再看看那個,緊接著瞇起眼,深思。
☆☆☆
近朱者赤,秉持這個原則,皇甫吉曾經夢想過,一讓杜瑞仙親近自己的兒子,用她天性中的樂觀、待人的無私與熱忱,來感化他那個只知工作、鎮日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親兒子。
當然,如果感化的過程中,要是兩人撞擊出什麼火花--最好是愛的火花那一種,皇甫吉更是樂見其成。
是沒有任何人說破,可是皇甫吉感覺得出來,他感覺出兩個小輩之間存有一種暖昧暗潮……雖說女方那邊不明顯,但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同樣身為男人的他可以單憑眼睛就感覺得出,那種獨佔的、關注一個女人的方式。
他很高興事情能有這樣的發展,比他原來所預期的效果還要好上幾倍,為免好事被他破壞,極其識相的,才剛剛下飛機沒多久的皇甫吉自己找了個借口,沒拆過的包袱一拎,回頭又走了。
轟隆隆的吹風機呼呼呼地直吹著杜瑞仙半長不短的細細髮絲,對於沒能成功留下皇甫吉,她內心中有著很深的懊惱。
才剛關掉吹風機,叩叩兩聲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進來。」她直覺喊。
皇甫殿臣開了門,沒進來的打算,只在門口說道:「那個……」
「你怎麼不把頭髮吹一吹?」她皺眉,不自覺的截過他的話。
「不用了。」下意識拿起技在肩頭的浴巾隨手又擦了兩下,同樣剛沐浴過後的皇甫殿臣有事要告訴她。
「什麼不用了,過來。」她不容他拒絕的招他進房。
也不知是何時開始養成了不違逆她的習慣,皇甫殿臣沒異議的進了房,順她的意在床沿邊坐下。
轟隆隆的吹風機聲再次響起,她跪在他的身後,一手執著吹風機,一手撥動他濕源源的發,努力幫他吹乾頭髮。
「妳對小軍,也這樣嗎?」因為她態度是這麼樣的自然,好像常做這種事,皇甫殿臣在自己都沒預料下突然冒出一句。
「什麼?」她沒聽清楚,轟隆隆像炮彈轟炸的吹風機只讓她隱約聽到他有在說話。
她要求重複,可這一回,皇甫殿臣倒是沒再開口。
「你說什麼?」她以為又沒聽見,索性關掉吹風機。
「沒什麼。」他不願再提,也弄不清楚他剛剛幹麼問這個。
「你明明就有說話。」她雖沒聽清楚,可是她知道他有開口。
「妳對小軍……」停頓了下,皇甫殿臣想著比較不丟臉的方式。「妳平常都這樣幫小軍吹頭髮?」
「怎麼可能?」她怪叫一聲,想不透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道:「小軍他才不可能讓我碰他的頭髮,你要知道,他是那種很有自己主見、也就是一點也不可愛的彆扭小孩,幫他吹頭髮?我才不想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