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錯的!爺對你是不同的,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對一個女人。未來的少夫人,您可多擔待了!」呆呆的看著黃大夫告退,映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對她是不同的?未來的少夫人?不會錯的?
錯了,弄錯了,真的弄錯了。
第3章(1)
微風徐徐,吹進一陣花香。
房裡卻瀰漫著一片藥香。
「映月,吃藥了。」織月從丫鬟手中捧過藥碗,舀起一匙,小心翼翼的吹涼。
「來,趕緊喝了吧!」她實在很不想違拗織月的好意,可是她一看到、一聞到那藥就心生厭煩。
「我待會兒自己喝就行了,格格,你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讓格格這千金之軀為她煎湯換藥,她內心好生不安。
「我有沒有聽錯?有人在不好意思?」一聽見這聲音,映月馬上轉向房門,一雙怒目恨恨瞪住那一臉笑容的該死傢伙。
「是呀!您聽錯了!」從朔王府回來那天起,這混帳東西足足銷聲匿跡三天不見人影。雖說耳根是清靜了些,可是也少了讓她耍嘴皮、發悶氣的對象。
「不過你不肯喝藥這事兒……我可沒聽錯。」走進房裡,元鈞從妹妹手中接過碗。
「你先去休息吧!這幾天這麼照顧她,你肯定也累了。」
「可是映月還沒喝藥……」織月猶豫的看看映月,後者正以哀求的目光要她別走。
「這點小事,我來解決就好。」又哄又騙的勸走妹妹,元鈞轉過身,看著映月的眼中有著奸邪的笑容。
「你……你想幹什麼?」拖著傷腳,映月警戒的看著他直往床榻走來,身子也跟著往角落縮去。
毫不在乎她的死瞪,元鈞一屁股坐在床邊,直勾勾的盯著她。
「過來喝藥。」
「你放著,我待會兒自己會喝。」
「我說,你給我過來。」
「我受傷了,你就不能對我好聲好氣些?要是我傷口惡化,肯定是你害的!」
「如果你不過來,我保證會惡化得更快。」兩人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讓誰。
「好吧!」終於,有人妥協了。
「嘿嘿嘿!」映月笑得很高興。
「早就該這樣嘛!繞這麼一大圈真沒意思。」她從床角爬回,自元鈞手上拿過湯碗。
「我自己喝就好了。」看吧!她不是不喝,而是要看心情、挑時間喝。
望著她皺著臉、蹙著眉、捏著鼻子喝下那碗被傳來遞去的湯藥,元鈞的眼中浮起了自己也沒發現的溫柔。
「苦死了……哎!」將空碗放回床邊的矮几,映月忍不住埋怨。
「這下你沒話說了吧……喂喂喂!你、你幹什麼?」毫無預警的,她一抬起頭,元鈞已經無聲無息的靠到她面前。
「沒擦乾淨……」他邊說邊將嘴湊到她唇邊。
愣愣的看著他的臉在眼前擴大,映月腦中亂成一團。
他……可是要吻她?
她……可是在期待?
他的身體越來越近,近到她的肌膚都能感受到他散發的熱氣,近到兩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近到她的眼裡只看得到他。
然後,他舔了她。
沒有吻,只是把她唇邊殘留的藥汁舔去。
如此而已。
兩人距離拉開了些,但是迷濛的眼神卻都望進彼此眼底,目光交纏到雙方都移不開視線。
「映月……」元鈞低聲喚她。柔聲低語及深邃目光交織成綿綿密網,讓她無從逃避的落入他的網中。
低下眼,別過頭,映月不想理會卻又不能忽略自己臉上的燥熱和狂亂的心跳。
「什……什麼事?」
「換藥。」什麼?她倏地轉過頭看向他,卻被腳上突然傳來的劇痛引發連串哀叫。
「你——放手呀!很痛的!放手——」元鈞定住她的傷腳,完全不理會她的扭動掙扎及叫囂詛咒。
「你呀!給我乖一點,不然疼的人可是你自己。」說著就逕自解開她腳上的紗布。
「放手!」她使勁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奈何徒勞無功。
「你怎麼可以看我的腳?給我放手!」不要臉!下流胚子!齷齪傢伙!骯髒東西!映月忍著羞辱,在心裡流利順暢的狠罵他十遍。
竟敢乘機吃她豆腐!無恥!
心中氣極了,她的反抗漸弱,眼淚卻一滴滴落了下來。
背對著她的元鈞在她停止掙扎後,順利完成換藥工作。
「這樣乖乖的不是很好?你就愛動來動去,讓我們都吃盡苦頭……」咦?沒聽到她回嘴,有些不習慣。元鈞回頭一瞧,就驚見她撲簌簌直掉淚。
「你怎麼了?」他挨近她,擔心的瞧著她顯然又氣又悲的淚眼。
「還很痛嗎?我去請大夫來瞧瞧。」她搖搖頭,只發出一些模糊的咕噥聲。
「你說什麼?」映月抬起頭,因淚水洗刷而顯得晶亮的眼睛狠瞪著他。
「你可惡!仗勢欺人!我討厭你!我恨你!我不原諒你——」下一瞬,映月又多了一個恨他的理由。
為了讓她安靜,他吻了她。
隨著時間流轉,這個吻從一開始的僵硬、驚愕逐漸轉成自然、甜蜜。
直到一個不速之客的打擾,醉人的親吻才又變回該死的「錯誤」.
「啊……」一聲很輕很輕的驚呼,竄入兩個正沉迷於深吻中的男女耳中。
元鈞和映月迅速分開,但紊亂的呼吸和急遽的心跳卻是掩蓋不了的證據。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的……」杜銀箏尷尬地站在房門口,進退不得。
「我先迴避一下好了,你們繼續……」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杜姑娘,不……不用了。」元鈞站起身,清了清喉嚨才又道:「你是來探望映月的吧!請進。」
「謝謝……」杜銀箏小心翼翼的跨步,大眼骨碌碌的轉動,既好奇又小心的打量著兩位當事人。真的沒關係嗎?聽說妨礙別人的戀情會被馬踢死……
即使只是想像也覺得很痛。
「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要處理。」笑容可掬的朝杜銀箏點點頭,元鈞瀟灑的離開了案發現場。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迴廊彎處,他都沒再回頭看映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