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知道去哪了?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九月想,也許最好的結局就是讓她帶著美好的記憶離去。
「如男,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他太可恨了,我想告發他。」
「怎麼告發?他對如平腳踏兩條船純屬男女之愛,保險的錢沒須成,遊說你賣地的事也構不成罪,在法律上而言他是無罪的。」
「可是他這麼可惡,難道就這樣放過他?」
「能怎樣呢?好險他的計劃都沒能得逞,現在你跟他劃清關係不要再有往來就是。」九月說得冷靜輕鬆,其實不過是安慰她罷了,事實上他正擔心著羅家邦的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
「九月,羅家邦野心有多大,你也清楚,只怕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我這條大魚。」
如男的話沒錯,這也正是他一直擔心的,想到之前羅家邦那陰狠噬人的眼神,他就覺得羅家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如果羅家邦存心要得到計畫的一切,很難想像如男如何能擺脫羅家邦的魔爪。
「九月,這是我的問題,你不用煩惱了,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
「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放著你不管?你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
「可是,他……」
「不該擔心的是你,你受得夠多了,接下來的就交給我來想辦法吧.」
「那怎麼行?這是我的事,我怎麼能放給你操心。」如男發現九月一直在轉著腦筋,可見他對這事的重視。
「好吧,好吧,我們一起面對,誰也別自己攬上肩。總之,不管他野心多大。有多難纏,事情還是一定有法子的.不管怎樣,我們就攜手突破這難關吧。」九月認真的思考著.話都是脫口而出,專注的他沒注意到如男望著他的表情。
攜手!好美的名詞呀,這是不是代表她以後人生都不會孤單了呢?
☆☆☆
「我決定了我還是不賣,我要留著我爸媽的心血,」晚上,羅家邦來找如男,她毅然決然的回答他。
「為什麼?你不是說要賣?」羅家邦急了。他今早已經傳真給永琪集團的總經理說成了,連辭呈跟公司的機要文件也準備好,就等著跳槽過去當大爺,如果她不著,那他不只跳槽陞官不成,連白花花的三千萬紅利抽頭也就沒了。
「我找到我姐姐的保險資料了。」如男改變話題。
「我問你房子為什……什麼!你找到如平的保險資料了?」羅家邦愣住了。「哪一家保險?你有去問過了嗎?」他心想她會不會知道了?「去問過了,手續都辦好了。」
「那沒什麼問題吧?」小陳已經跳槽離開公司了,她不會知道是他介紹如平保的險吧?不過,小陳那混帳想來就氣,當初自己幫他拉了多少業績,讓他順利的登上副理的寶座,結果事後竟然連幫自己竄改一下受益人的資料都不行,說什麼壓著再想辦法,結果人跳槽走了,落得自己怎麼也吃不到這杯羹,現在可好,給她先找到了。
「問題呀……還好啦,沒什麼大問題。」本來想要揭穿他真面目的如男,想到九月對她的千叮嚀,萬囑付,說不要跟他撕破臉,她只得又忍了下來。
「領到就好。領到就好。那房子呢?反正你現在又多了筆錢,換個環境生活不很好?」
「不,我決定了,高家要在這裡生根,我怎樣都不會賣掉它的,你要是為我好,就別勸我了。」
「如男,我……」
「再說就不理你了。」如男假意的撒嬌打斷他的話。
「好好好,不賣、不賣,沒關係,你對這裡有情就住下去吧,我不說就是了。」羅家邦逸出個笑,不再在這話題上打轉。「對了,我還有事要去處理一下,我先走了。」他很快的起身,拎起公事包離去。
「去吧。」看著他的來去匆匆,如男心裡料想他也許是去忙著張羅他未成的計劃吧。
不過她知道它今天的離去只是暫時的,他會再回來的.用別種方法。
第七章
黑,眼前除了黑,就是濕、就是冷。
跟上回的情形一樣,如平給一股強大的勢力吸到這裡,之後,她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之前的經驗,她還可以走動,可是這次她的活動範圍更小了,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給局限在一個小框框裡,她只能彎著腰。駝著背把頭壓在兩膝蓋的中間,就這樣痛苦的縮著,像阿拉丁的神們」精靈一樣,局限得教人可以抑鬱到死。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已經多久了,是一天。一星期,抑或是一年。十年?究竟這樣過了多久,她真的是無法分辨。
也許是心裡的苦痛。也許是身子的苦痛,總之,她相信自己現在是度日如千年,巴不得能這樣就此消失,讓自己的靈魂消失在這浩大的宇宙當中,再也記不得自己的苦。自己的痛以及自己無能為力的牽掛。
想到羅家邦的欺騙,想到和他的種種,如平除了流淚還是流淚。
曾經,她以為自己找到幸福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幸福得快要死掉,可是,卻是空,荒唐的一場空。
如男的話是對的,家邦不是個老實人,可是她卻不聽不信。
如今,害了自己沒關係,卻連如男也遭了殃。
他騙她沒關係,可是他怎麼也騙如男呢?他怎能在輕易的踐踏她的心後,再去欺負如男呢?老天啊!明明知道這一切殘酷的事情正在真實的生活中上演,可是她卻是這般無能為力。
現在如男好嗎?她信了家邦的話嗎?她賣了爸媽跟自己的心血嗎?
九月呢?他真的會依約照顧如男嗎?哦!她只能在這裡擔心這一切到永遠嗎?誰來幫幫她啊。
眼前能做的,除了胡亂思想就是哭了,她除了這兩樣再不能做則的了,可是偏偏這兩樣都是幫不上忙的。思及此,如平哭得更傷心了。
「吵死了,又在哭,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啊?」一個尖銳。聽不出是男是女的斥責聲突兀的響起,距離近得就像是在如平耳朵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