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就畫嘛!」戰起蝶撇撇嘴,滿臉不情願地拿起筆,在紙上畫下了一個士兵,頭上還旋著一隻蝴蝶。
「這是什麼?」眾人異口同聲問。
「我的名字。」她抱怨道:「拜託,你們到底有沒有讀過書?居然連『戰起蝶』三個字也看不出來!」「真的看不出來。」眾人對著成親證書搖頭。
「這士兵穿著戰袍,表示我姓『戰』,旁邊有一隻蝴蝶在飛,就叫『起蝶』,笨!」她得意的放下毛筆。
戰無戢無奈的垂下頭。唉!家門不幸,家醜不宜外揚……
「好吧!以後要是有什麼問題,都以揚州的衙門裁決為準。沒事的話,我先告辭了。」張縣令趕緊告退。
「小雀兒,送一下張大人。」三娘吩咐道。
「既然成親證書都寫了,咱們就來辦喜事吧!」大娘笑嘻嘻地道。
戰起蝶看見大夥兒笑得賊兮兮的,心頭突然有種被戲的感覺,她好像上了一艘賊船……
不過,為了無影擒魂女,為了三位美麗的後娘,還有為了報大哥的「奪愛之仇」,她一定要忍耐。古人有云:「小不忍則亂大謀」,又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慕行雲闃黑的瞳眸映著她勻淨美麗的姿容。初初相逢時,她嬌憨刁蠻的性情在他的心版留下深刻的印象,令他深深著迷。
慕王府有了這只穿著戰袍的蝴蝶,想必日後的生活會多采多姿。
第三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戰起蝶身著鳳冠霞被,一張勻淨清艷的嬌容覆在喜帕下,被一群三姑六婆簇擁著進新房,大夥兒在一陣嘰嘰喳喳之後又再度離開,留下她和後娘們獨自坐在床榻上。
此時,她的肚子不爭氣的發出抗議聲,她委屈的掀起喜帕,目光落在桌面上美味的食物。
「起蝶,不可以掀起喜帕偷看啦!」大娘趕緊阻止她。
「為什麼不可以?這頂『帽子』壓得我的脖子好酸喔!」她可憐兮兮的抗議。
「這不叫『帽子』,這叫『鳳冠』。」博學多聞的二娘馬上解釋道。
「可不可以拿下來?我覺得脖子快要被它壓斷了。」她晶瑩燦亮的水眸漾起一片水光,平添幾分嫵媚風情。
「這、這……後娘們商量一下。」三娘道。
三位後娘馬上聚在角落裡商量,最後得到一個共識——不能白白便宜了慕行雲。
「後娘們,可不可以啊?」戰起蝶縮著脖子,雙手掀喜帕掀得好酸喲!
「可以啊!」大娘點點頭,反正她們和慕行雲結下的梁子已經不少了,應該沒差這一回才對!
「謝謝後娘們。」戰起蝶的手腳十分利落,馬上把鳳冠拋離床榻,「那我可不可以吃點東西?」
她不爭氣的肚子恰巧在此時非常配合的發出驚人的「音效」,讓後娘們更是無法拒絕。
「只能吃一點點喔!」二娘提醒道。
「好!」她馬上坐到桌旁,對著桌上的美食展開凌厲的攻勢,「後娘們,你們也一起用啊!」
「恭敬不如從命。」
後娘們十分配合的點點頭,並且端起交杯酒,快樂的與新娘子「把酒言歡」。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戰起蝶三杯黃湯下肚,立即詩性大發,順口吟了幾句。
「起蝶,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不能喝太多,否則,等會兒我們親愛的兒子來了會罵人的。」三娘提出警告。
「後娘們!我真的好喜歡你們,要是能和你們廝守終身,不知該有多好?」她「深情款款」的盯著後娘們,還打了個酒嗝。
後娘們聽到她「含情脈脈」的告白,不禁為之震驚,原來這就是戰氏夫婦所暗示的「隱疾」。
「我們也喜歡你啊,不過,我們實在不能再陪你喝了,待會兒你和我們親愛的兒子還要圓房呢!」大娘看她也醉得差不多了,於是說道。
「圓房?」她半瞇著星眸,喃喃地道。
「就是行周公之禮。」二娘道。
「很難嗎?」周公之禮是什麼禮?她知道對夫子要行個禮,那對相公呢?
「呃……」三娘頓了一下,「如果有相公教你,倒不是很難,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後娘們也沒有經驗,所以不能告訴你,有空你自己問你相公吧!」二娘道。
「哦!」她支著下巴,似懂非懂的點頭。
「不過,明天你要告訴後娘們『圓房心得』,把圓房的事一五一十的與我們分享喔!」三娘懷著高度的好奇心說道。
「好啊!」戰起蝶又打了個酒嗝,覺得昏昏欲睡,一張眼皮沉重得幾乎睜不開。
「那後娘們先閃了!」
「不送了。」
後娘們動作迅速的像一陣旋風,立即捲出新房,深怕被慕行雲逮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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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行雲終於打發前來鬧洞房的一干損友,踩著愉悅的腳步走入新房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杯盤狼藉的殘景,還有一位伏在桌面上,喝得醉醺醺的新娘。
「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大娘,再干!」戰起蝶拉住慕行雲的手臂胡言亂語。
怒潮在慕行雲的心底氾濫成災,青筋不斷地在額間暴跳。
可惡的後娘們居然敢灌醉他的小新娘,教他今夜該如何圓房?!
他忍住怒氣,將酒品其差、滿嘴胡言亂語的戰起蝶抱上床榻,並解開她頸間的盤扣。
「呃……」她打了個酒嗝,抓住他的手。
「想吐嗎?」他體貼的撐起她的身子。
「二……娘,我……好……喜歡你……」她迷迷糊糊的抓起他的手臂,滔滔不絕的傾訴滿腔「愛意」。
慕行雲的俊臉倏地罩上一層寒霜,冰冷的汗水沿著額間緩緩滑下。
他氣憤地撕開她胸前的盤扣,露出一截雪白柔嫩的肌膚。
他的眸光倏地轉為黯沉,望著她酡紅的玉膚、柔艷的朱唇,他情不自禁的將唇落在她的粉頰上,細細碎碎的吻沿著她的臉頰、頸窩,最後落在她的繡花兜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