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再加一千二百塊,薰香燈的錢!」
「沒問題。」
說著說著,葛霸和大條從外面衝了進來,大氣直喘的將衣服遞給老大,「老……老大,衣服來了,快……換上。」
看著老大狼狽地夾著大毛巾走進浴室裡,他們兩個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對著郁菁菁面帶羞愧的頻頻哈腰,直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第四章
他還是忘了把身份證拿回去。
菁菁沒精打采的趴在櫃檯上,拿起他的身份證湊上眼前瞧個仔細,照片中的他,長得濃眉大眼,天庭飽滿,那正經嚴肅的模樣跟她認識的他,有很大的差距。
他叫褚豐!
他們竟然在二十年前就相遇了,而且是在那一場糾纏了她將近二十年的空難噩夢。
二十年來,她刻意將那段傷痛隱藏,藏在她的香氣裡,可是每當午夜夢迴孤單一個人的時候,她也會止不住的哀傷,月圓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開車到山上的花田,讓冷清寂寥的花香陪她渡過這煎熬的時刻。
沒想到,這個男人,卻在她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闖進她塵封多年的心扉,懂得她七葷八素,一時難以抵制。
調給他的舒眠香不知道有沒有效?好笑的是,她自己這幾天竟然失眠了。
「幹嗎這麼沒精打采的?」麻花探頭過來,難得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是那張身份證,菁菁三不五時就拿出來瞧一瞧,好像是上頭有什麼天大好看的東西似的。
唉……菁菁慵懶的起身,歎了一口長長的氣,從玻璃櫃上取下幾罐精油瓶,意興闌珊的。
「今天該調什麼香?」自問自答著,也沒理會麻花的反應。
「我看你今天該調提神香!」麻花不厭其煩的再一次提醒她。
「提神香,提神香……」菁菁口中喃喃自語著,熟練的從一堆精油瓶中挑出了辣薄荷和迷迭香兩款精油,各取了幾滴滴在薰香器裡。
幾分鐘過後,空氣明顯的清新了起來,但菁菁還是那副萎靡的模樣。
麻花為她端來了一壺醒神茶,透明的玻璃花茶壺在陽光射進來的窗邊閃著瑩瑩晶亮,像是雜誌上那美美照片的情境。
「喝杯茶提提神吧。」真看不慣她這副德性。
讓菁菁不對勁的那張身份證就是那天在花房裸奔的蠢男人,聽他那兩個手下說,他還是個大企業的總裁耶,怎麼跟她想像中的總裁完全不一樣。
生平第一次看到男人裸奔就已經很不得了了,更不可思議的他還是個總裁,這種幾率應該也比被雷霹到的還小吧。
有客人推門進來,是胡太太,一身的高檔名牌貨,打扮的高貴入時。
胡太太就是前一陣子委託菁菁幫她調一款催情香的深閨怨婦,就是她在調這款香氣時,褚豐冒失闖進了,看了她也吻了她的那一次。
「胡太太早安,怎樣,激情靈藥的效果怎樣?」菁菁非常關心她調的那款激情香。
只見胡太太苦著一張臉,滿面愁容的,看了菁菁心裡大喊不妙。
「他,他還是跟那個狐狸精跑了,你給我的什麼激情什麼催情的精油一點屁用都沒有,他還是嫌棄我,他……那個沒良心的人呀……」胡太太抱著菁菁哭得呼天搶地,聲勢驚人。
聽到自己調的精油香氣沒能幫胡太太幸福挽回,她的沮喪頓時加重,神色黯然的輕輕安撫胡太太。
「胡太太,我們菁菁已經盡力了,況且你一生的幸福也不能就指望著魔法屋這一瓶小小的精油呀。」看到胡太太失控的情緒,麻花在一旁很反感,覺的這種女人被老公拋棄是遲早的,太沒智慧了嘛。
將自己一生的幸福指望在一件商品上,真是夠蠢的了。
「我……我詛咒那對狗男女……不得好下場,被雷霹被車撞,被……」
胡太太的哭泣和咒罵聲在魔法屋迴盪了一整個下午,直到傍晚時分,麻花進廚房準備晚餐,打開了收音機,裡頭傳來的新聞快報,焦點才又再度回到菁菁身上。
又有飛機墜毀!
這消息恍如一團巨大的強烈震撼猛然的擊向菁菁,她渾身無力的轉回花房,神情呆滯不言不語,將錯愕的胡太太和擔憂的麻花丟下。
她趴在實驗桌上,仿如世界末日般的沮喪。
「她……她怎麼了?」胡太太一臉眼淚鼻涕的看向麻花。
「又有飛機掉下來了……」麻花心裡萬分懊悔,她剛剛不應該開收音機的。
「飛機掉下來又怎樣……她,有親人在飛機上嗎?」胡太太忘了自己的悲傷,另一個更刺激的話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菁菁她小時候經歷過空難,所以她對這種事很敏感……」麻花擔憂的又看了一眼花房。
「是喔,我都不知道菁菁有過這一段。」是呀,她這個嬌貴的富太太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花錢。
連續幾天,香草魔法屋都瀰漫在一股安靜的幽幽香氣裡,這是麻花特別為沮喪了好幾天的菁菁調的。
「菁菁,吃一點吧,這是我做的迷迭香鬆糕,試試看好不好吃。」麻花端了餐盤到花房,見她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她這樣子已經好幾天了。
「我吃不下,你自己覺得好吃就好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麻花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的話,無能為力的又將餐盤原封不動的端了出去。
苦腦的當頭,大門被推開了,是島霸和大條。
「嘿,你們兩個好久不見,我正想找你們哩。」剛才從花房走出來的時候,她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的,想到的就是葛霸和大條的老大,才剛想,他們兩個就出現了。
「找偶們,啊是有好康的要請客說?」大條最愛吃香草魔法屋的百里香沙朗牛排,每次來必點,百吃不厭。
葛霸用手肘頂了他一下,「你是餓死鬼嗷,只記得吃吃吃,我們來有要緊的事委辦!」
「啊,歹勢歹勢,可是事情要辦,飯也要吃呀,吃飽了才有力氣工作嘛。」大條不情願的搔搔頭。「什麼要緊的事?」麻花將托盤放在桌上,盤子裡的迷迭香鬆糕分送給他們兩人,自己也拿著一塊捏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