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三個大男人站在一旁不說半句話又哈欠連天,大概是昨晚狂歡沒睡的傑作吧。
「把這些花收起來,幫我搬到店裡頭,進來談吧。」她兩手叉著腰,指揮若定。
「什麼?!」葛霸和大條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再看向始終呆站在一旁沒說話的老大。
「怎麼樣,有意見嗎?」她用著不容置疑的眼神堅定的看著他們三人。
「可是,這……呵……」葛霸看著眼前攤了人行道一地的花,紅白交錯的,這怎麼撿呀,他們是大男人耶。
「不願意呀,好呀,那我只好去請警察來處理 。」說完她轉身欲離開,口氣中的決絕嚇到他們了。
「不不不……不是的……呵……好啦,我們撿就是了。」葛霸老大不情願的推了推大條,「檢啦,快,我們惹不起條子。」而且也不好教老大撿吧。
「你站在那邊幹嗎,幫忙撿呀!」女人沒好氣的看著他,穿著一身凌亂的黑西裝,領帶鬆了,襯衫的衣角也露出來了,一副狼狽樣。
「喔,好,我……撿。」褚老大像中邪似的,乖乖的聽她使喚,也蹲下身檢花,看得葛霸和大條都傻眼了。
見他們三個人開始收拾花了,她稍稍降了氣的瞥了他們一眼,「鑰匙給我!」
「咦?」兩手都是茉莉花的葛霸納悶的抬頭看著她。
「你們的車鑰匙給我,等一切都處理好了自然會還給你們。」
「喔!」也不知怎麼的,葛霸有一種隨便她操弄的墮落感,一點脾氣都沒了,竟乖乖的把車鑰匙交給她。
只見她場著一頭烏黑的長髮扭身走開,進了一家花花綠綠的店,上頭一塊招牌寫著「香草魔法屋」幾個大字。
哇哩咧,他們真的是中邪了,還魔法哩。
「快點撿,等一下被人看到就不好玩了。」大條兩手玫瑰花,丟進竹簍子裡,催促正在發呆的葛霸和褚老大。
上班上課的人潮越來越多了,要是看到他們三個大男人蹲在地上拈花意草的,成何體統,很丟臉的。
葛霸和大條手裡忙著,心裡卻一直很擔心他們的老大,怕他被激怒,等一下犯下殺人放火的可怕行為。
可是他們的老大卻出乎意料的,只是傻愣愣的看著那個長髮女人,看到口水都要失控流下來了。
「老大?」大條趕緊從口袋抽出一張面紙蓋住老大的嘴。
「嗯,快檢快檢。」他回過神之後還催促著兩人快點動作,自己也跟著蹲下身檢花。
店裡頭的她透過落地窗看著他們三人很盡力的在檢花,正在擦拭玻璃瓶的她不覺的笑了,大男人拾花的模樣還真是挺滑稽的。
看她們不時哈欠連天的德性,又不禁搖了搖頭。
她點上幾顆無煙蠟燭,放進幾個薰香瓶裡,滴了幾滴薰衣草、甜橙和香水樹精油,分別放在店裡的幾個角落。
從吧檯拿出一杯純淨的蒸餾水,滴進茶樹、薰衣草和辣薄荷,用調理棒攪拌,放在一旁。
不一會兒的時間,三人拾著兩大籃竹簍子進了店裡來,門一推開,香氣撲了上身,三個原本萎靡不振的身體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給撞了一下,整個人不知怎的,通體舒暢了起來。
渾身灌入了鮮活的氧氣,心花朵朵開著,陽光暖暖的從心底竄升起來,好想跳舞,好想哈哈大笑,好想談戀愛……喔,好想呻吟。
「……好香喔。」
「來,把花放在這裡,這個給你們,先去外面漱漱口!」她遞了一杯剛剛調過的水給褚老大,看了籃子裡的花,無奈的皺著眉頭。
三個男人乖乖的推了門出去,仰天長嘯的對著大街漱口,還不時哈出空氣,他們對這個漱口水頗感好奇。
漱完了口,三人相視而笑,有一種世界和平的詳和感,跟隨著老大的腳步,葛霸竟牽起大條的手,走進了店裡。
喔,又是一股甜蜜的馨香瀰漫整間屋子,讓他們原本因為沒睡好的暴戾情緒都在一剎那間消失了。
這間店,掛滿花花草草,擺滿瓶瓶罐罐,滿是香氣充鼻的店,真的有魔法耶。
「嗯,請問……」葛霸客氣的搓了搓手,禮貌的問向在吧檯後忙碌的小姐。「請問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吧檯遞上一壺茶,四隻茶杯,「把這些端到桌上。」
「喔。」葛霸乖乖照做了。
吧檯又端出兩盤鬆餅,上面抹著一層淡紫色的鮮奶油,綴滿了新鮮水果,盤子的邊緣還灑滿了新鮮的花辦,看得大條猛吞口水,現在的他可是又餓又累哩。
「這個也是。」
「喔。」大條二話不說,也端去一旁的桌上放著。
「坐下,吃早餐。」那個女人穿著紅玫瑰圖形的圍裙,真是漂亮極了。
可是,她剛剛叫他們——吃、吃早餐?沒搞錯吧,竟有這等好康的事,剛剛他們還撞到她的車呀。
這時候,陽光從人行道上一路迤邐而來,灑進掛滿花草的窗台,鋪滿了小小的店,陽光、花香、早餐、喔,輕柔的音樂……天呀。他們此刻真像是在一個遠離世俗的天堂渡假。
坐在餐桌上的三個大男人內心澎湃洶湧的,表情卻傻愣愣看向對方,直到女人坐了下來,才清醒一點,「吃呀,看就會飽呀!」。
長髮女人優雅的端起粉紅玫瑰瓷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從茶壺裡倒出的粉紫色液體,滿足的勾起了嘴角,再拿起盤中的鬆餅,看她咬下去的那一刻的表情,也是一種享受呀。
他們三個人真的是看呆了,尤其是褚老大,從沒看過他那樣豬哥的表情,真的是光看就會飽的樣子。
「再不吃就要冷了喔!」要不是她的提醒,他們真的會看到飽為止。
三人略顯彆扭的端起高貴精緻的咖啡杯,才喝了一口,我的媽媽咪呀,這、這是什麼東東,好好喝喔,他們打出生到現在從沒喝過這種味道的飲料。
那種齒頰生香,所有的味蕾都淪陷的幸福感,嗚,怎麼會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喔,不行哭,大男人怎麼能這樣就哭了,況且是在一個漂亮女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