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多心了?怎麼明顯的感受到一股敵意?
沉默的在有巳子的帶領下走過一條條清幽小徑,繞過幾間日式建築,終於來到婦人口中的「餐廳」。
「太爺、老爺、夫人,客人到了。」
推門而人,眼前是間三、四十坪大的餐廳,餐廳兩邊分東西兩個門,東門是與主宅連接的出入口,西門是通外面庭院,奇薇等人即是由西門進去。
這麼大的一幢日式建築,如果沒有人帶領,很難擔保不會迷路。
「請幾位小姐入坐。」辰巳開口。
帶她們來的有巳子立刻彎腰鞠躬的應聲,帶她們到指定的位置坐下。
餐桌上已經坐了五個人,除了首位的太爺外,還有淳一跟久美子夫婦。他們一家人很少聚集在一起吃飯的,今天為了幫津哲選新娘,大伙才拋開私人的事務,特地聚在一塊,希望由三人中選出最好的一個。
奇薇的位置則在辰巳的旁邊,剛好就在津哲的對面。「你好,我是南也辰巳,津哲的大哥。」他朝三個女人伸出友誼之手。
「你好,我是周奇薇。」你來我往,奇薇也釋出善意的笑容,與他相握,其他兩個女人隨後也一一自我介紹。
用餐時,奇薇身邊的施水茜總是有意無意的用手肘撞她,影響她吃飯的食慾,似乎不太喜歡她。
奇怪,她什麼時候變得面目可憎,這麼討人厭了?難道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臉沒洗乾淨嗎?不然怎麼每個看到她的人都是這副撲克臉?不由得偷偷摸了臉頰一下,恨不得馬上有面鏡子可以讓她照個清楚。
「怎麼了?」辰巳察覺她臉色略有不對。
「沒有。」奇薇搖搖頭,低頭繼續吃她的飯。
席間,兩個自認為最有希望、最美麗的女人唇槍舌戰不斷,口氣輕蔑的互相攻擊。
「你是哲從台灣帶回來的女人?」百惠叉著一片水果,邊吃邊問,有意在眾人面前貶低施水茜。
「是啊!你是阿南在日本的過時愛人吧!」施水茜也不甘示弱的反諷回去。
「你……」百惠漲紅著臉,身子氣得直發抖。
「別生氣、別抖,再抖你早上好不容易化好的濃妝都要抖掉了。」施水茜訕訕然的發笑,矛頭轉向一直低頭吃飯的周奇薇。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也是從台灣來的,而且是耍手段和阿南鬧下不小緋聞的周小姐吧?」
奇薇驀地停下吃東西的動作,不悅的擰了擰眉,然後抬起頭來坦白回道:「是,我是津哲在台灣認識的女人。」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她想隱瞞也隱瞞不了。
三個女人敵對的態度讓南也家人非常反感,尤其是太爺,更是一臉的生氣,責怪的瞪向南也津哲。
都是這小子,沒事搞什麼徵婚活動,結果惹來這一群麻雀似的女人,連吃頓飯都不得安寧。
「女人牙尖嘴利,將來一定不能成為好妻子。」一雙精銳、炯炯有神的利目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們。
老人一生氣,每個人都跟著停下動作,沒有一個人敢動筷子。
唯獨奇薇例外。「謝謝,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想要成為某人的妻子。」她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再怎麼不開心也不能餓到肚子。
反正她又不是這家族的人,她是客人,客人最大,餓了就吃是天經地義的事。
再說這一桌子菜不就是為了她們這些客人而準備的嗎?
因此在眾人的瞪視下,她自在的取食,不亦樂乎。
「台灣對女人的教育都是這麼失敗的嗎?」老人悶聲的問。
「不。」奇薇從美食中抬起頭來,露出驕傲又帥氣的笑容,「我們台灣的女人都活得非常自我,不像有些國家的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一輩子活在男人的陰影下。」
這麼說是太傷人了點,尤其自己還有一半日本人的血統,可她就是氣不過老人的目中無人,好像這世界除了男人以外,其他的就不是人了。
可是說也奇怪,當她說出這些話時,她彷彿看到餐桌上所有的女人包括久美子夫人都露出贊同的眼光.還頻頻點頭表示支持,只是這個點頭的舉動在瞥見老人的瞪視時,立刻停住,倉皇的低下頭去。
呵!可見還是有人支持她的嘛。
她得意的朝津哲望了一眼,卻見他面無表情的低下頭去,繼續吃他的早餐。
莫名的,她的心情也跟著下沉。
「哼!太好強是沒有好結果的。」施水茜低低的警告她。
「太自大是會有報應的。」百惠也冷諷道。
兩個原本不和的女人現在有了共同的敵人,口徑、目標竟變得一致起來。
☆☆☆
三個女人水火不容,如此下去並不是個好方法。
於是辰巳跟太爺在津哲收假回去工作之前,和他商量出了一個結果,想以本家古老遴選媳婦的方式,挑選出一位最刻苦耐勞的賢慧女人當媳婦。
「可是這樣做對三位小姐來說,會不會太過分了?」曾經深受其害的久美子心有餘悸的說。
繁雜的家事操作跟禮儀訓練,艱困的學習過程不是這些男人可以想像的,而且那種痛苦簡直是在磨損女人的尊嚴。
「如此才可以看出誰是真心、誰具有虛榮心。」辰巳狡猾地笑道,老謀深算的眼神睨向一臉無所謂的南也津哲。「不過我要先提醒大家一件事,根據周仕偉提供給我的情報,周奇薇可能已經懷孕,至於孩子是不是……」他聳聳肩,兩手一攤,「就不得而知了。」
這麼說分明是在替周奇薇打通關,希望太爺跟津哲手下留情。
「什麼?!懷孕了?誰?誰的?」太爺跟久美子先是驚喜的追問,而後又怔怔的等待答案。
辰巳低低的笑了兩聲,眼睛朝津哲一瞥,「問父親囉!」
「津哲,你是孩子的爸爸嗎?」太爺跟久美子腳步一移,圍著窗前的津哲逼問,眼神中有著掩不住的喜悅。
津哲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所以有點怔愣,「可能吧!」他喃喃的低語。心裡也在猜測這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