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門打開了,一個壯碩的男子半裸著身子走出來。
「呀」一聲,奇薇提起棍子就敲了過去。
「幹什麼?」一聲咆喝,那名男子壯臂一伸,空手將棍子輕而易舉的操人手中。「該死的,小妹,你想謀殺人嗎?」
「五哥?!」緊張過度的奇薇終於看清楚這個膽敢在她屋裡洗澡的小偷是誰了,身子一縱,她興奮的跳到他身上。「好意外喔,五哥。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說一聲,嚇死我了。」
自從她考上女警搬出來外面獨自居住後,就很少和這些哥哥們見面,尤其是長年在國外求學的五哥周仕偉,兩人的感情一向是六兄妹中最好的,此次突然看到他,不禁興奮得無法言語。
「怎樣?什麼時候回國的?其他的哥哥們呢?有沒有一起來?」
「沒有。」仕偉寵溺的任憑她掛在自己身上,「你想見到他們嗎?」
「哼,才不想。」奇薇笑著搖頭,從他身上跳下來。「一次被五個哥哥訓,耳朵不長繭才怪。」
其實他們都疼她,才捨不得罵她呢!
「是要訓,」仕偉敲了她額頭一記,「野丫頭到哪兒去了?我昨晚在門口等了一夜,都不見你這匹野馬回來,只好自己『開鎖』進來了。」
所謂的「開鎖」,想當然爾就是他特別的開門技巧。
「沒關係,只要別把我的門弄壞就行了。」她大方的說,一點也不在意。「穿上衣服吧!我做飯給你吃。」本來是很累的,但一看到久未見面的五哥,興奮之情立刻把疲憊一掃而空了。
打開家裡那台小得可憐的冰箱,她想找出東西來做飯。
「別翻了,你那台小冰箱小得連飲料都裝不下,只剩幾個蘋果而已。」早在進門時仕偉就把這十幾坪大的房子巡了一遍,知道他這個妹妹雖然一個人獨居在外,對於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舉凡炊事用的鍋碗瓢盆都省了,只有一隻鋁鍋和幾顆爛得可以的蘋果。
更甚者,滿屋子的垃圾、衣服,害他剛進門時還以為遭小偷,差點連立足的地方都沒有了。
拾起昨晚脫下放在椅子上折疊整齊的衣服——這還是他排除萬難好不容易清出來的一塊「淨地」。仕偉轉回浴室,再出來時已經是一位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了。
這麼一位美男子置身在這間猶如豬舍的閨房內,著實有格格不入之感。
看著空蕩蕩的冰箱,奇薇有些洩氣的把門關上,靠在門邊看著老哥。
「嘔,好臭。」她伸伸舌頭,做出一副快被薰死的表情。「你翹家怎麼不帶行李出來?不用換衣服的?」
她以為每個人都跟自己一樣,家裡待不住要出來自立門戶了呢!
仕偉一陣好笑,又敲了她腦袋一記,「誰像你?我是行李放在飯店,根本沒想到會等你等了一夜,覺得全身汗臭才去沖個涼舒服一下。」推開擋在冰箱前的奇薇,仕偉打開冰箱取出唯一可以果腹的蘋果,勉為其難的啃著。「誰說我翹家來著?我是奉奶奶的命來找你回去。」
爛了一半的蘋果實在食不下嚥,仕偉只好又將它拋入垃圾桶內。「真不知你這丫頭平常是吃什麼過活的。」這要被心疼她的奶奶看到,不立刻派人來押她回去才怪。
奇薇看他那副發牢騷攢眉的樣兒,很是好笑。「奶奶找我回去幹啥?相親?」
「嗯,不然還有什麼事?」
想他周江集團雖然掘起台灣不過幾年,卻是以黑馬的雄姿在亞洲地區快速拓展開來,短短幾年就在日本及東南亞各地建立起穩固的經濟王國,並且設立無數的子公司。
它的崛起不只充滿了傳奇神話,也引起大眾傳媒的注意跟討論。不少人懷疑周江的前身是一個跨國大幫派,借由經營企業而轉型漂白成功。也有人說目前台灣最大組織K字盟老大,其實就是周江集團的長公子。周江利用企業來掩護不法,進而達到黑白通吃的目的。
可是不管外界如何謠傳,真相只有他們周江一家最為清楚。
奇薇一點也不緊張,不緊張並不代表她喜歡、答應了,而是……「急什麼?我上面還有五個哥哥嘛!」怎麼輪都輪不到她。
更何況大哥三十二歲,比她整整大上八歲,他不急,她又急什麼?
「可是老奶奶這次是開了竅,知道女孩子的青春有限,跟男孩子不一樣,所以決定從你先嫁。」
目標一轉移,他們五個兄弟總算可以輕鬆一陣子了,因此無不盡其所能的做出出賣勾當,翻遍國內外所有的單身名單,務必將唯一的妹妹嫁出去,以換取短暫的自由。
「什麼?!奇薇整個人跳彈起來。「怎麼會這樣?太……太不公平了。」她義憤填膺的喊道:「誰?對象是誰?我一定要讓他好看。」
奇薇的反應完全在仕偉的算計之中,他不疾不徐的一笑,在床邊坐了下來。一落坐,屁股下的異物刺了他一下,順手拿起來,是一件有鋼絲的胸罩。
眼一瞟,奇薇就搶了過去,有些臉紅的藏在身後。
雖然是自己的親哥哥,可是貼身衣物被看到,還是怪不好意思的。
「你這樣,將來怎麼當南也家的少奶奶?」
「誰?」南也!該不會是……
「跟你一樣,南也家的逃兵,南也津哲。」
☆☆☆
朗朗晴天,好夢正甜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電鈴聲響起,驚得癱在客廳的南也津哲跟江韋綸如遭電擊的跳了起來。
「誰?什麼人會那麼早來按電鈴?」江韋綸咆哮,雙手掄拳的朝天抗議。
昨晚他們被迫到十分交誼中心去查資料,直到清晨六點多才回來。看看手錶,現在才八點三十分不到,他們躺下還不到三小時,又被某個該死的人吵醒,這股氣說什麼也嚥不下。
「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這麼早來吵人。」他朝後一吼,命令道。
南也津哲根本不甩他,爬了爬那頭亂掉的頭髮,走向房間。「這是誰的家,就由誰應門去。」繼續睡他的大頭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