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有一個天堂島公司的須羽澄小姐想找我談畫插畫的事。」
天堂島?「這可是日本最大的電玩公司!」戚傑道。
「有那麼了不起嗎?」官競兒不敢相信。「這個天堂島公司真的想要我幫他們畫插畫!」
「我們馬上打電話給她,不就知道了嗎?」戚傑拿起話筒。
「可是……」官競兒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會說日語的啦!」戚傑微笑,馬上就發現她的難處。
「嗯!」
須羽澄是天堂島公司的總經理,但是年紀竟然跟官競兒一樣大。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而且,出人意料的是,她的中文十分流利。
「我很喜歡你的用色,十分大膽而且明亮;還有你的人物設定,雖然粗獷卻帶著一點夢幻的味道。」兩人頭一回見面,須羽澄就開門見山地說。「我覺得你可以試著跟我們合作,畢竟畫插畫不只出版畫集一條路而已;而且,日本和台灣的電玩十分普及,如果你願意,要想成名不是很難的事。」
她的話讓官競兒的眼睛都亮了,她覺得自己的眼前好像出現了另一條不同的路。「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只要你願意待在日本,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須羽澄微笑。
留在日本?官競兒呆了,她的腦袋倏地空白了……是啊!如果她想幫天堂島畫插畫,當然得留在日本了。
須羽澄發現她的猶豫,想了想說:「官小姐,別那麼快拒絕,我覺得人在作重要的決定之前都該好好地想一想,所以,我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等你決定了,請打電話給我,好嗎?」
官競兒點點頭。
正想離開的須羽澄想了想又道:「我總覺得你畫的那個故事好像還沒有結束……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見解。」
沒有結束?是嗎,是這樣嗎?
官競兒呆了,是的,這就是為什麼當初交稿時,她會覺得困惑的理由,她的故事還沒有完……那麼結局是什麼呢?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來?
「我想如果有個結局的話,也許就不止第三名了吧?再聯絡了。」
說完,須羽澄便離開了。只剩下官競兒一個人在咖啡館裡發呆。
她承認須羽澄的話讓她好心動,她好想留在日本發展,這麼多年,她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好不容易得獎,如果能在天堂島的話,她一定會成功的!可是……可是那樣一來,不就見不到傑了嗎?傑……在這種時候,她想的不是媽媽,不是害怕適應不良,而是戚傑……
官競兒摀住唇,她真的愛上戚傑了,是不是?
是的、是的,就是這樣,她怎麼這麼遲鈍呢?這些日子來,她和他朝夕相處,她和他是那麼親愛,做什麼都在一起,想的都是對方的事,這當然就是相愛最好的證明了!
也許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愛,也沒有什麼死去活來的疼楚,可是,這樣深刻又甜蜜的平淡,卻讓他們的靈魂緊緊相系。然而,她卻因此而看不清弄不明,好笨呀……細細的眼淚從官競兒的眼角流了出來,她真的好遲鈍喔!
她是那麼的愛他,她怎麼能離開戚傑啊!然而,她就這樣放棄她的夢想嗎?
無助的官競兒陷入了兩難……
東京都的表演一樣是場場爆滿,戚傑的演奏依然無懈可擊。
官競兒在為他瘋狂的當下,心境已經不同,她的眼神也全變了——她的眸子總是帶著些許哀傷和困惑。一向在意她的戚傑很容易就發現了。
「你有心事?」戚傑一面說,一面拉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下。
「沒有啊。」官競兒低頭。
每次她這樣表現的時候只代表一件事,她又在騙人了。戚傑瞭然地問:「是不是須羽澄說了什麼?」
「你怎麼會以為這個跟須羽澄有關係?」官競兒嚇了一大跳,她明明就沒跟他說過那些事啊!
她就是這麼好騙。戚傑揚眉:「我當然知道,你就是因為和她會面之後才變得這樣的。告訴我,她跟你說了什麼?」
官競兒看著他,隨口扯了個小謊:「她說她想跟我合作,可是我拒絕了,因為我不太喜歡她開的條件。」
「這樣啊?」
「對啊!我……我很擔心以後就沒機會了。」這一句可是她真正的想法。
是嗎?戚傑沒發現她在說謊,他認為如果不行的話,他自己再想法子捧她嘛,這樣不就好了。他安慰官競兒:「沒關係,還會有別的機會的。」
「會嗎?」還會有那麼好的機會嗎?可是,她真的不想離開戚傑啊……
她又在想什麼了?官競兒神遊太虛的樣子讓戚傑很不滿,他想了想,與其大聲叫她回神,不如……他吻上她的紅唇,放在她腰間的大手寸寸的往上移,這樣親暱的撫觸讓官競兒舒服地喃著,一切就如他想的,他成功地取回她的注意力。
「傑……」
她迷茫的樣子好可愛,他就知道她喜歡,雖然剛開始她有些抗拒,可是隨著次數多了,她一定會愈來愈入迷的……然後有一天,他一定會得到她!想著,他吻著她的耳垂和頸項,輕聲地說:「我愛你,競兒。」他的舉動就像要把她催眠似的。
全然放鬆的官競兒點頭,毫無忌顧地說了真話:「我也愛你,傑……」
她的話讓戚傑怔忡,他急急地將官競兒旋過來。「你愛我?」
她說了,是不是?官競兒咬咬唇,本來不想說的,因為她不想讓事情更複雜,可是……她知道自己收不回了,只能認命地道:「我想我是愛你的。」就是因為愛他,才會這麼為難啊!
「天啊!日本可真是個好地方哪!」戚傑狂喜地說。「競兒,我好愛你……」
他又封住官競兒的唇。
她當然知道他愛她,早就知道了。
離開日本之前,戚傑帶著官競兒去大肆採購一番。然後,他們才回台灣。
當他們坐在飛機上,官競兒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從窗口往下頭的日本望——她會回來嗎?她要回來嗎?她能捨得下戚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