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早知道她會這樣,可是齋籐龍也還是不以為然地問:「日本有這麼好玩嗎?」怎麼看都沒有什麼有趣的。
丘詩音聳聳肩。「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夢想著能夠跟我一見鍾情的人一起逛逛他出生的國家罷了。所以,我當然要去。」她輕聲說著。她說的是百分之百的實話,可是他並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吧?想到他上回的表情,她好玩的用眼角偷看他的模樣。
這樣啊,雖然不能瞭解,可是這種理由不得不認同。齋籐龍也揚眉。「好吧,我們去京都。」
他怎麼這麼爽快?難道他不吃醋?上次他可是氣得很。
「你不問我那個人是誰嗎?」丘詩音急急地問,他什麼都不說的話,就沒什麼趣味了。
還用問嗎?「當然是我。」齋籐龍也想也不想就說,除了他還有誰。
太有自信了吧?可是她又說不出反擊的話,因為那是謊話,而她不喜歡說謊。
「喔……是喔……」她懶懶地哼了句。
然而,到了京都下榻的旅館,她的臉色卻變了。
「這不是我訂的地方。」她訂的哪有這麼豪華啊!
「我知道。」齋籐龍也坦白道。總不能兩個人擠一個小房間吧?多不舒服啊!
丘詩音看了他一眼。該說什麼?說什麼都顯得她小家子氣。只因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美好,她能生氣他換了這麼好的房間嗎?還是大叫著她要住回原來預約的那間房?
開什麼玩笑啊,她又不是傻瓜!天知道他費了多少心思才弄到這個地方,所以,她何必說那些無聊的話惹他生氣?再說……她真的好喜歡這間屋子。
走到細木條織成的格子窗前,典雅的簾子讓外人無法窺得和室內部,可是他們卻可以清楚的瞧見庭園裡即將綻放的枝垂櫻。當她將簾子捲上,窗外的葉子就這樣飛了進來。想也知道再過幾天,當櫻花盛開的時候,這裡會有多美啊……
「龍也,這一定是這個旅館最美的房間了,是不是?」丘詩音開心地說著。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很高興您這麼認為,這是我們的榮幸。」帶他們進屋的老闆娘穿著華美的和服,有禮地說著,「在晚飯前,請好好休息。」說完,她轉身跪坐著向兩人行禮後才合上門。
她回過頭,發現齋籐龍也正看著她。「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齋籐龍也搖頭。「沒有。」他很喜歡她這樣坦白的態度,總是懶得做作虛偽,該高興就高興,總是率性而為。
「你騙我,你一定在想什麼,是不是?」丘詩音瞇起了眼睛,「齋籐龍也,你不說的話,我會給你好看哦……」
這是威脅嗎?怎麼不痛不癢的?齋籐龍也搖頭。「我覺得你這樣很可愛。」
可愛?他突來的回答讓她臉紅,她故作不在意地道:「我本來就很可愛啊。」這個她早就知道了。
是哦……「你很有自知之明。」齋籐龍也淡淡地說著。
他這是在誇獎她?還是在諷刺她?自知之明該用在這時候嗎?慘了,她覺得她的中文好像愈來愈差了。再這麼下去,很可能齋籐龍也的中文會比她還好也不一定,如果是那樣,她就太丟臉了。
「走吧!」齋籐龍也的聲音響起。
「幹什麼?」一直胡想的丘詩音忽然就迷糊了。
「吃飯前先去走走。」
對了,吃完飯還可以去賞夜櫻啊,真是太好了!丘詩音開心地笑了起來。
從「哲學之道」回來,齋籐龍也的臉色就好不起來。
「怎麼了?你不覺得關雪櫻好美嗎?還有雪柳……」真想再去一次!雖然人好多,可是走在那種香甜的空氣裡,感覺自己好像仙女一樣哩。
丘詩音開心地幻想著,不知道她有沒有變漂亮一點?她雀躍地想,一面將桌上的甜點用小叉子分成了四瓣。「龍也,蜜豆麻薯耶。」雖然已經用過晚飯了,連澡都洗好了,可是她還是把甜點擺出來。
「我討厭甜的東西。」齋籐龍也面無表情地說著,尤其是這種甜到會嚇人的糕點。真不知道這些東西為什麼要這麼甜?可是丘詩音卻愛得很,一路上買了好多日式點心,什麼櫻餅、麻薯、紅豆餅的,看得他受不了。不過,那也無妨,她自己享用就算了,偏偏她還要逼他吃。
「我吃不了那麼多啊。」她軟語呢喃地說著,「龍也……」她用小叉子將麻薯遞到他嘴邊。
齋籐龍也看了她一眼,含住那甜孜孜的東西,轉頭喂到她嘴裡。
他突來的舉動讓丘詩音差點被麻薯嗆到,好不容易才把它嚥下去。
「你好過分哦,這很甜,你知不知道?」所以啦,如果她吃太多,不是被膩死,就是肥死,那不是很慘嗎?
「你不想吃,為什麼叫我吃?」齋籐龍也挑眉。他拉住她想逃的身子。
「因為我覺得你皺眉的樣子很好玩嘛。」只要她一餵他吃那些甜點,他的臉色就難看到不行,更是太有趣了。
「你很大膽嘛……」齋籐龍也將她拉過來,作勢要餵她剩下的那三塊麻薯。
「討厭啦……」丘詩音嚷著,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可以掙脫的—可是現在的她卻逃不了,真是太可悲了。「我不吃……」
然而,在他的強勢下,她還是硬吃了兩塊。
「太甜了啦……」她嘟起嘴說著,唇畔已經有他遞來的清茶。
丘詩音喝了一大口茶,很不甘心地道:「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好了!」反正只剩下一小塊,要胖也不會胖在這一塊。她怕什麼!
然而,就在她將叉子放下的那一刻,齋籐龍也卻抱住她,吻住她的唇,用舌頭挑起她嘴裡的小麻薯。
她看著他吃著那塊佩才的無奈表情上種奇特的心情忽然襲上她的心。
這些日子來,他們總是打打鬧鬧的,總是什麼也不想,只是膩著對方,雖然很親密,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有股不安呢?難道只是單純的留在對方身邊,什麼都不想,並不是一種幸福嗎?難道這不是她要的?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會有一股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