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佳冷哼。「你們想要幹什麼我很清楚,我是不可能把魅眼交出來的。」
男人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抓住娜塔佳的長髮。「你好大的膽子,存心找我的麻煩是嗎?還不快把火妖給交出來!」「我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交出來的,別妄想了。」娜塔佳倔強的說。
「可惡的臭女人!」男人朝娜塔佳啐了一口,接下來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娜塔佳強忍著,哼也不哼一聲,但這卻讓男人更加憤怒,他的力道在無形中加重,終於,娜塔佳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了口鮮血。
「說不說?你說不說?」男人問道。
娜塔佳撐著幾乎已經沒了元氣的身子搖頭。早在懷這個孩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覺悟——無論如何,她絕對要保護魅眼!但就在這時,娜塔佳竟看見櫃子的門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
不!魅眼!不要啊!她在心裡喊著,可就在男人的腳再度落下的那一瞬間,一個童音大聲的哭叫:「不准再欺負我媽媽了!」
男人看見了魅眼,嘴都要笑歪了。「原來火妖在這裡,」這四年來的尋尋覓覓,今日終於有個結果了。
見狀,娜塔佳大叫:「快逃!魅眼!」
男人的腳再次凌虐著娜塔佳的身軀,她口中的鮮血源源不絕的漫流著。
「不要,媽媽!」魅眼大叫,霎時,從他美麗的眸子裡分別射出了一黃、一青的光線,當那兩束光照到男人的眼裡時,他立即淒厲的叫了出來——
「救命……」他哀號著,感覺頭疼欲裂。
「你為什麼要欺負我媽媽?」魅眼的怒氣難消,從他眼裡所發出的光芒越發強烈。沒一會兒,男人的身子燃了起來,那可怕且淒厲的叫聲和熊熊的火勢嚇壞了週遭所有的人。眾人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全都呆了。他們以為魅眼雖是火妖,可是畢竟還年幼,應該不會有什麼法力的,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知道,他們全錯了。
「天,這就是火妖的能力!」眾人再也不敢在房內逗留,紛紛逃了出去。
男人就在自己的慘叫聲中結束了生命,可娜塔佳也好不到哪裡去。
「媽媽,你不要緊吧?」魅眼看著虛弱的母親。
娜塔佳笑了。「很……了不起喔!魅……眼好厲害……」知道自己的死提早逼出了魅眼的能力,娜塔佳覺得高興而且放心——這樣一來,就算她走了,也沒有關係了,因為……「魅眼……可以……保護自己了……」
「媽媽……」小魅眼看到媽媽有氣無力的樣子,他開始哭了起來。
「好好善用……能力……」是的,魅眼一定會有光明的未來的。「記住……活著和死了不代表什麼,只代表故事的開始和結束而已……媽媽會一直……一直看著你的……」說完,娜塔佳的手和頭垂下了來,她再也不動了。
「媽媽……」四歲的魅眼一點也不瞭解母親說的,他只是害怕,只是擔心,他不懂為什麼母親會不動了,只能拚命的搖母親的屍體,渴望著下一刻,母親又會醒過來……然,他終究要失望的,因為娜塔佳已經走完了她悲哀的一生,再也醒不過來了。
明歷二五三五年——
這一年戰事連連,魔族發生了各族間的大戰,安特魯夫也發動了一統黑暗大陸的血鬥,再加上太陽宮的人民與其王室抗衡,整個世界幾乎籠罩在一片血腥之中。然而,在這一片混亂裡,卻有一個國家的人民不但完全不受影響,而且還因此大發戰爭財,這個國家就是位於大陸中間的禍殃。
禍殃人都是商人,他們以製造兵器為業,因此這一連串的大戰簡直讓他們笑歪了嘴,其中禍殃國的第一鑄器師雷斯更是開心得直不起腰。
「三十六萬兩千七百七十七加上九十二萬四千零五十,再加上四十六萬……」雷斯笑嘻嘻的道:「總共是三百八十八萬四千五百六十二……」
「是三百八十九萬五千五百六十二!」一個渾身是灰和汗的小女孩糾正著。什麼守財奴嘛!竟然連錢都會算錯,真是的!
雷斯再算了算,「對耶!果然是三百八十九萬五千五百六十二。蝶影,我們這個月的收入不少喔!」雷斯笑了笑。「好了啦!老爸,你要算帳去別處算好嗎?」蝶影翻了翻白眼,她的話中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哎呀!蝶影,你幹麼那麼生氣呢?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這個月又賺了多少錢而已啊!」雷斯笑嘻嘻的陪笑臉。他可惹不起他的寶貝女兒啊!
蝶影沒好氣的說:「你沒見到我在忙嗎,還是你想自己做?」她的話問中了父親的要害。事實上,雷斯成為天下第一的鑄器師是在八年前,也就是她開始鑄器的時候,然而早在那時,雷斯的手就已經受傷了,再也不能使力,所以,那些兵器其實都是蝶影的傑作——她才是人人稱羨的天才鑄器師。
「蝶影,別這麼生氣嘛!老爸只是太高興了……有你這麼好的女兒……」雷斯諂媚的說。
「如果你是真心的,那就別再接生意了,讓我好好休息一下。」蝶影不以為然的說。她知道,以父親愛錢的個性,是不可能讓她停下來休息的。
「休息啊……」老雷斯的語音拉得長長的,蝶影一聽就明白自己沒希望了。果然,老雷斯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蝶影啊,不是老爸不願意,你也知道家裡的房子需要整修了,還有……」
「房子要整修?」蝶影掀掀眼皮。「算了吧!咱們家倉庫裡堆的黃金比別人家的柴火還多,你要是肯整修,不早修了嗎。」說到底,老爸就是愛錢、貪心、小器!這正是禍殃人最讓別人看不起的原因完全沒有國家民族意識,人人都只是想著錢!錢!錢!
「蝶影,你太傷老爸的心了,難道在你心裡,老爸就是這種人嗎?」
「沒錯,你就是這種人。」蝶影用手背揮去了額頭的汗,在說話間,她已經完成了一支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