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跟彼得.諾特來往就是為了要探測紅葉飯店的地形以便行事,只是這件事卻陰錯陽差的被諾特的未婚妻破壞了。而她跟哈利.裡奧的情婦見面,則是為了取得紅葉飯店的通行密碼和保險櫃的號碼,還有辦公室的位置圖,以便她下手偷竊。
至於那些一直跟著她的人則是她先前行竊時所結下的仇家,他們一直在她的四周伺機報復,只是她卻一直都沒有發現而已。
殷耀人看著正在昏睡的司徒舞夢。
「少主,這裡有我來就可以了。」尚炎說著。
「不用了。」殷耀人一口回絕。
「可是……」
「沒有可是。」他就是要等她醒來,不為什麼,只是他想這麼做。他一直是這樣的,一直是率性而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只是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做這樣的事?她這麼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他想起她毫不遲疑撞窗子的那一幕,他不懂為什麼她要如此拚命?是為了什麼事?還是為了什麼人?想著,一種厭惡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心。說不出是什麼心境,但是那股不愉快卻將他的心壓得很難受。
來看診的醫生說她的身體除了擦傷外,還有輕微的腦震盪。因此,只要她能夠醒來,就代表她沒事了。但是那真的代表沒事了嗎?
不,那正是事情的開始,因為只要她一醒來,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可是偷竊他公司裡機密的賊,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她好過?
舞夢,我好怕,好怕這次會出事……
我想,我們下次別再這樣做了……
司徒舞夢的腦海裡迴盪著羅冰的聲音。
她當然也害怕,她也知道這樣下去會出事,要知道在五個月前,她還是珠寶界才剛成名的設計師,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可是現在的她卻是個小偷,是個專門偷人機密的竊賊……
司徒舞夢連想都不敢想,要是讓人知道司徒舞夢是個竊賊,她所有的努力肯定會化為烏有。可是除了這個方法外,她根本沒有辦法。因為爺爺開的條件實在太高了,為了媽媽,她也只能義無反顧的這樣做下去。因此,她只能夠一面要求羅冰繼續幫她調查哪些公司正在競爭,一面伺機從中竊取機密,然後販售給出價最高的公司。
然而,這一次……這一次……
卻好像給羅冰說中了。
羅冰啊!真是個烏鴉嘴。
司徒舞夢想著,想著,昏昏沉沉的醒來,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司徒舞夢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她每回醒來時都是一片黑暗。為什麼那麼恰好,都是在夜裡呢?她不懂,可是她知道,她一直被注視著,她可以感覺到——那是一種讓她討厭的感覺,她甚至可以猜出那是誰在看著她。
為此,她寧可合著眼,繼續沉睡,然而,當她的眼睫微微顫動時,殷耀人發現了。
已經等了兩天的他不耐煩的道:「既然醒了,就沒必要裝睡了吧!」
受了譏諷的司徒舞夢氣得想要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可惡!」她怒視著聲音的來源。「就算要拷問我,也沒必要把燈都關了吧?這算什麼?還是你們窮得連電費都付不起?」
好個尖牙利嘴的丫頭。「什麼叫把燈關了?這裡可是亮得很,除非瞎了的人才看不見。」殷耀人反唇相稽。
什麼叫瞎了的人?她才不是,可是如果他沒說謊,她為什麼看不見?難道……不可能……
「你在騙我,是不是!」司徒舞夢伸出雙手在自己面前揮舞。「這裡明明好暗好暗……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
殷耀人聽著她愈來愈小的聲音。「你說什麼?」他快步走到她的床前。「你的眼睛怎麼了?」他看著她毫無焦距的眸子。難道……她的眼睛……
「是你在騙我,是不是?」司徒舞夢抓住了殷耀人的手臂。「你沒開燈,根本就沒開燈吧?」不可能!她不可能會這樣的……她還有好多的夢想,還有好多的事要做……如果……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她又該怎麼辦?「你說話啊!」
見狀,殷耀人終於瞭然的說道:「我去叫醫生來吧!」他放開了她的手。
司徒舞夢的身子無力的倒回床上。
許許多多可怕的想法在她思緒裡湧現,怎麼辦才好?如果……不,她連想都不要想……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醫生卻給了她最不想聽到的答覆。
「我想,是腦裡的血塊壓迫到視神經才會造成失明。不過,詳細的結果還是做完檢查才會知道。」
「如果真的是血塊壓迫到視神經,那麼有可能復明嗎?」殷耀人問。
「那要看是什麼情形,事實上,在檢查報告還沒有出來以前,我沒有辦法做任何的定論。」
「所以,我也有可能復明的,是不是?」司徒舞夢喃喃的說著。
「是有這種可能。」醫生說完,便離開了。
「有可能會好嗎?」司徒舞夢自言自語的說著。「我一定會好的,一定會。」
殷耀人站在門口看著司徒舞夢,她蒼白的臉色讓他有種異樣的感受。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缺了一角。
奇了,從前的他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為什麼今天的他會如此反常?她只是個竊取他公司機密的賊,為什麼他要覺得難受?他不欠她的,不是嗎?
一個星期後,檢查報告出來了。
「司徒小姐的腦中並沒有血塊,事實上,這是一種我們沒有辦法理解的視覺障礙,很有可能這只是因為撞擊導致的短暫失明,所以,有可能幾天後她就會自己好起來,也有可能她會一輩子都看不見。」
一輩子都看不見?司徒舞夢呆了。「開什麼玩笑!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在她身上這種事不可能會發生。「我要求別的眼科醫生會診。我才不相信我會瞎。」
見狀,殷耀人示意要醫生們出去。他注視著過於激動的司徒舞夢。「你鬧夠了沒有?」他冷漠的語調讓司徒舞夢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