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姊姊,不得不降格以求!周冰瑤略為舒坦的想著。
「奇怪,這裡明明是立蓮的家--」李飛凡對她投以費解而冷傲的目光。就是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玩弄了自己親姊姊的清白。
「我是她妹妹,我叫周冰瑤。」她不耐的打斷他的話。原來這男的是看上段立蓮有房子,真現實!
這時,段立蓮慢慢走回客廳。「冰瑤,你回來了。哇!好漂亮的玫瑰花,你買的?」
「才不是。是思陽陪我去辦休學,還買玫瑰花送我,安慰我不要為了休學而難過。對了,他下午要帶我去見他爸媽,你笑什麼?」周冰瑤橫眉怒視李飛凡,這個貪圖有房子陪嫁的男人竟敢這麼囂張!
「飛凡,別這樣。」段立蓮明知周冰瑤撒謊也不戳破,畢竟陳思陽才剛與他們分手。「冰瑤,我不是勸你不必太早辦休學!可以讀完這學期--」
「是思陽的意思,他希望我待在家裡好好安胎!千萬、千萬不能傷了他的寶貝兒子。」周冰瑤自我陶醉道。
李飛凡哈哈一笑,雙眸戲譫地閃爍著。「原來你懷孕了,恭喜、恭喜!不過,你怎麼知道是兒子?」
「要你管!」周冰瑤不屑回答他,卻好奇的問:「姊,他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她要趕快告訴陳思陽。
「他叫李飛凡,我們快結婚了。」段立蓮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周冰瑤咋舌。太快了吧!她懂了,段立蓮自知已挽不回陳思陽的心,也為了賭一口氣,只好慧劍斬情絲,趕著結婚給陳思陽看。
李飛凡自嘲地道:「而且是公證結婚,你滿意了嗎?」
「你也太隨便了吧!」周冰瑤瞪他一眼。「姊,你別賭氣啊!連一個莊嚴而隆重的婚禮都沒有,這種男人不值得托付終身。」雖然她很慶幸一舉殲滅情敵,但一個隆重的婚禮代表了幸福,更容易教陳思陽死心。
「你管好你自己的婚禮吧!到時候我和立蓮會去見識一下何謂莊嚴、隆重的婚禮,等著大開眼界。」李飛凡眼神犀利的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等著瞧吧!」周冰瑤一副張牙舞爪的表情。
段立蓮看傻了眼,李飛凡和她妹妹是夙世仇敵嗎?為何第一次見面便針鋒相對,對彼此充滿敵意?
「冰瑤,謝謝你關心我,可是我們並不看重儀式。」她輕聲細語的說,和緩一下僵硬的氣氛。「飛凡,我把徽州出產的墨和硯台送給伯父,會不會太失禮?」從方纔的交談中,她知道他父親是有名的國畫家,說不定有自己慣用的產品。
「爸爸會樂死了,你這叫投其所好。」
「我也是借花獻佛。舅舅從大陸買回來三套,我和兩個表哥一人一套,其實也是擺著裝氣質罷了,根本沒用。」
「他們就是你的表哥?」他把相框還給她。
段立蓮點點頭,把相片擱回原位。「這是我僅存的最後一張全家福相片,之後大表哥就結婚搬出去了。」
李飛凡深明世故,知道大多數男人結婚後會重妻子而紅手足,因需同床共枕恩愛深,再也沒有比睡在自己身旁更重要的人了。
「我們走吧!」他伸臂環住她肩膀,感受中的男女一樣。「等我回去取一件琉璃藝術品,再去拜訪舅舅。」
「你怎麼知道舅舅喜歡琉璃?」她在本能換上高跟鞋。
「相片的背景有照到。」李飛凡深沉的眸子掃遍她全身,替她挑了一雙低跟鞋。「你穿這雙。」
段立蓮馬上明白他的用心,她乖乖的換鞋,心理微甜。
等他們一走,周冰瑤即刻撥陳思陽的手機,提醒他下午別忘了開車來接她,並大肆渲染段立蓮以最快的速度另結新歡--
一星期後,李飛凡和段立蓮在地方法院公證結婚。
虞海北和沈聖梅當見證人,歐中原夫婦閤家觀禮,男方則只有李清雲出席。
之前李清雲曾提及該知會邱紅葉一聲,李飛凡卻馬上變臉,「我就知道你想發喜帖給她,所以我寧願公證結婚,並且不宴客。」
後來,他也不管段立蓮在一旁聽得糊里糊塗,強拉起她走出父親的家。
歐夫人則心疼段立蓮的婚禮太草率了,在李飛凡登門拜訪的第二天就買了機票直飛香港,幫段立蓮帶回一件白紗小禮服,此刻就穿在段立蓮身上,襯托出新嫁娘的靈秀雅致,和不勝楚楚的動人韻味。
兩位親家翁--李清雲和歐中原倒是一見如故,一個是藝術工作者,一個是鑒賞家,一聊開來便像栓不緊的水龍頭,話題源源不絕。從法院出來直接到飯店聚餐,席間全賴兩位老先生暖場,氣氛才顯得融洽。
飯後,李飛凡自己開車載新娘回家。位於李氏企業大樓的頂樓上百多坪的豪華住宅,有專用電梯直達這盈溢著飯店般的質感、連呼吸都很華麗的頂級住所。
一路上,李飛凡沉默不語,段立蓮也提不起勁逗他開口說笑,一對被命運之神強行撮合的夫妻,各自努力隱藏心中的不安。
嚴格說來,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今後卻是彼此生命中最親密的人。
當段立蓮躺在主臥室的大浴缸裡享受泡泡浴時,一直在想著發生過的事情,迷迷濛濛的景象不停地湧入腦海,揮之不去。只因一夜的陰錯陽差,使她的生命掀起了全然不同的變化,她因而變得謙卑,不敢再大言不慚的說「命運操之在我」,實在是半由天數半由人哪!
李飛凡改變了她,使她面對不同的婚姻生活。她已不再恨他,雖說還談不上愛不愛,卻已經開始欣賞他,因為他敢做敢當,從沒想過推諉責任,雖然他有些行為放縱,但已答應她婚後會收斂。
「想到他向舅舅提親時所瞎掰的謊言,她便覺得很好笑。他說:「我對立蓮是一見鍾情。我有一年的時間不曾走進電影院,那次心血來潮去華納威秀影城,看到立蓮在等人,我眼睛一亮,當場下定決心要追求她。自然,我明白她是有男朋友的,但陳思陽和她算是近水樓台,所以我不以為那就是真情真愛,可壞就壞在我很忙,沒辦法天天向她獻慇勤,才教陳思陽有機會向立蓮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