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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淳意?是妳?」羅賢源抓住她的雙肩,將她拉出一臂遠的距離,一再緊盯著她,表情有著難以置信,還有掩不住的驚喜。

  「你……你是誰?我不認得你。」梨依驚慌地掙開他。

  「不認得我?妳竟說不認得我?我是羅賢源,妳的賢源哥哥啊!」他難以相信自己聽見什麼。

  「你……啊!」梨依忽地頭痛欲裂。

  這個男人,是誰?好像在哪兒見過……她試著回憶更多的細節,但一陣椎心刺骨的頭痛,使她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妳是否……失憶了?」羅賢源見她這個樣子,便大膽猜測著。「該死的,究竟是誰讓妳喝忘憂水,還是妳當日腦袋受創?」

  「放開我,我不是,我不是淳意,我叫梨依,我叫梨依。」她激動地大叫,接著一岔氣,就昏過去。

  「淳意。」羅賢源抱著她叫道。

  玉娟終於能在人群中追上梨依,但一看見她倒在地上,身旁還有一名男子,立即衝上前。

  「你對我們小姐做什麼?」

  侍衛包圍著地上二人,臉上的肅殺表明不容任何人傷害梨依。

  「妳家小姐?」羅賢源怔住,但再瞄向懷中的少女,便斂下一切震驚,摸住梨依的脈搏。「無論如何,先讓我看看她有無大礙。」

  玉娟看其動作之嫻熟,就知道這男人懂得醫術,連忙收起張牙舞爪的態度。「那麻煩請你替我們小姐看看。」

  羅賢源取出隨身攜帶的精緻小瓶,給昏倒的梨依餵了一點,然後右掌放在她的額上,運行功力。

  旁人雖然感到這方法有點奇怪,但也不敢出言阻撓,怕梨依真是有什麼萬一的話,對皇甫軒交代不了。

  一刻過後,羅賢源才收掌,抹去因運功而流下的汗水,沉沉地道:「她並無大礙,只是外寒內火,急慮攻心,等一下就會醒了。」

  「謝謝公子幫忙。」聽見梨依沒事,玉娟跟侍衛扶起她,搭上馬車離開。

  「等等,請問小姐貴姓芳名?」羅賢源想追上去,但被幾個侍衛擋住去路。

  「這是小小的心意,公子請收下。」玉娟以為他想討賞,便將一個裝了幾錠銀兩的荷袋拋向他,然後對前頭馬伕道:「我們趕快離開。」

  此時立在原地的羅賢源神情更加陰沉,透過瞇起的瞳仁放射出的是詭譎冷冽的光芒。

  「淳意,妳只是忘了回家的路,我會幫妳記起一切的。一旦讓我找到妳,我再也不會讓妳離開。」

  第六章

  細雨飄飄灑灑地落下,看似平靜的院落更添幾分朦朧。

  「不、不要捉我……你們不要捉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就算我不做,我也不會去告發你們……」躺在床上的梨依,喃喃地呼喊著,深陷疑幻似真的夢境裡。

  夢裡,一幕幕的影像如潮水般不斷在她腦中流竄。她看見自己和很多的人,出生至今的十九年內所能被記得的事情,全都重現在她眼前,她根本沒辦法好好的睡一覺。

  梨依醒了過來,用手按住快要跳出來的心臟,她冒了一身的冷汗,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像無數的針刺進身體般的刺癢難受,空氣竟然又變得稀薄,迫得她非大口大口地喘氣不可,熱氣在面前形成一團白霧,她被夢中記起的事情嚇到。

  想著想著,她不由得猛地起身,點了桌上的燭火,靜靜地坐著。

  「小姐,妳沒事吧?」守夜的丫鬟看見房內點了燭火,便開門進來,探問她的情況如何。

  聽說小姐今天出外回府後,身體便有點不適,大夫和二爺來看過後都交代要讓小姐好好休息,所以她們都格外緊張。

  「我沒事。」梨依道,盡量對丫鬟扯出笑意。

  「沒什麼吩咐的話,奴婢們就先行退下。」

  「嗯,下去吧!」

  門被輕輕的關上,梨依才鬆了一口氣,心神不寧地走到窗邊坐下,對著桌上的燭火發愣。

  她記得了,她全名叫羅淳意,今年十九歲,跟今天碰見的羅賢源是有如兄妹般的青梅竹馬。

  她會覺得那玉項鏈上的梅花圖案眼熟,全因那是羅教的秘密聯絡記號--只要見此記號,又能說出對聯者,均是教內中人,也因為這樣那老闆才想跟她進一步說話。

  隨著長江中下游地區人口漸增,湖廣和江浙一帶的流民到運河糧船上謀生者漸多,朝廷為了統治的安全,便將運河糧船交由八旗兵掌管。

  羅教的信眾大多曾是戍邊和運糧的軍人,他們幫派人多勢眾,在運河兩岸還有接應之人,在南方更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官府對他們也無可奈何;有些羅教幫眾還藉勢營生,包攬私貨,以致載貨稽遲。

  近年,朝廷開始大規模查封邪教,羅教首當其衝,他們在運河岸邊的堂口,有些地方官員還藉查羅教的名義,整肅治安,甚至連在江南勢如半邊天的四龍堡,也開始介入圍剿的行動。

  她是羅教前任教主的獨生女,而羅教是一個被朝廷視為邪教的叛亂組織,他們藐視國法,串通當地官僚買賣私鹽。

  她雖然身為教主之女,但從未參與過爹的任何教務,可是這不代表她對世事一無所知,或是她能摒除自己與邪教的關聯。半年前她的爹因病過世後,她就不斷被教中長老們遊說親自帶領行動,甚至擁她成為「聖姑」,帶領所有教眾上下一心。賢源哥更說要與她一起執教,他成為新教主,而她就是教主夫人。

  可是她不要,她一點都不想這樣做。

  她不敢說生她養她的羅教是邪惡的教派,但她不想去傷害人,不想為了斂財而犯下國法。她只是一介女子,沒有賢源哥想一統大業的雄心壯志,更沒有要當聖姑或教主夫人的野心。

  再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賢源哥。她只把他當兄長看待和尊敬,但為什麼每個人都說她注定要嫁給他?所有人都要逼迫她,她寧願不做羅淳意,她只想繼續做單純的梨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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