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急,顧不得與客戶的應酬馬上衝回家,結果卻看見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的回來,他怎能不生氣!
江芸見樂樂的臉色不太對勁,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會發生。「好了亞瑟,不要把話說得太重,人回來了就好。」
「樂樂,少爺是擔心妳的身體,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妳別放在心上。」雷媽也趕緊緩和僵持不下的氣氛。
看樂樂回家後始終不發一語,簡亞瑟瞇起厲眼,也感覺到她不比平常。正想問話時,丁家偉突然出現在樂樂身後,還語帶諷刺的開口。
「教訓?我想你給樂樂的教訓更多,不是嗎?簡大總裁。」
「他在這裡做什麼?」簡亞瑟的眼神更加幽冷,一把以嫉妒為名的烈火正在心深處燃燒。
簡亞瑟看著樂樂,她的眼裡除了空洞還有一絲絕望--對他的絕望……
他擔憂的事果然成真了!該死!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江芸,歎了口氣打破沉默,溫柔的語氣帶著一絲嚴厲。
「亞瑟,媽雖然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媽相信你會好好地解決。」說完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決定全權交給兒子處理。畢竟是年輕人的事,上一輩的人再怎麼插手也沒用。
簡亞瑟看了一眼江芸,不禁感激母親對自己的信任,因為這時要是有人再參一腳,只會弄得更加混亂。
簡亞瑟轉向愛惹是非的丁家偉,眼神沒有一絲溫度,聲音也冷得像從北極來的寒風。「我說過,我們的事不必你插手。」
丁家偉感到一陣冷意從腳底冒起,刺骨的感覺直達腰脊。他忽然領悟到這個男人並非如他外表那樣吊兒郎當,只是平常沒有表現出實力罷了。
半晌,樂樂似乎從一片空白中回到現實,清澈的大眼質疑的看著自己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那女人是你安排好的?是你以前的女人?」平靜的語氣,淡漠得像是在問跟自己無關的問題。
在亞瑟嚴肅的臉上找不到答案,澄澈大眼裡的痛苦加深,慌得連聲音都開始發顫。拳頭緊握,她其實只要一個答案。「是,或不是?」
簡亞瑟點頭默認,深褐色的眼裡看不出情緒。
得到答案的樂樂,又跌回慌亂的空白世界裡。
「我還以為我很瞭解你,原來是我錯了。」失落的聲音小小聲的囁嚅著。
她的聲量雖小,卻字字刺進簡亞瑟心裡,他所承受的苦痛並不下於她。
簡亞瑟以堅定的眼神望向她。「我可以解釋。」他沙啞沉厚的聲音卻無法傳進她內心,他焦急地搜尋著她的眼,裡面是否還有一絲對他的信任?
丁家偉面帶諷刺地一笑。「解釋?解釋打從一開始你就存心玩弄樂樂嗎?兩百萬對你或許是小錢,可是對樂樂來說是多麼沉重的負擔,你知道嗎?更何況你還想玩弄她的感情,連訂婚都用上了,難不成你想在訂婚宴上丟下她一個人?」
簡亞瑟懶得看他一眼。「我要解釋的對象不是你。」
明亮如清潭的大眼承受不住過大的痛苦,成串的淚珠沿著蒼白的臉龐滑下。「我為什麼還要聽你解釋?你說的話全是騙人的、你的好意也都是假的、你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今天要不是那個女人,我還不知道你那麼可怕,我為什麼還要聽你解釋??為什麼……」
「除了那件事外,我沒有欺騙過妳。」乍見她的眼淚,他的心一緊。
一旁的丁家偉依然不停地搧風點火。「是嗎?說不定這些都只是剛開始!誰曉得你大少爺哪天玩心又起,找到更有興趣的女人,那樂樂不就得靠邊站了?」
嫉妒讓簡亞瑟捺不住激動的情緒,握拳的聲音格格作響,正欲往前一步,樂樂卻擋在丁家偉身前,這動作讓簡亞瑟更加憤怒,深冷的眼神如同冰之煉獄,能將所有物體凍結。
「妳護著他?」短短的話也冷得像寒冰。
她清冷的眼神盯住他。「誰傷害我、誰幫助我,現在還不清楚嗎?我程樂樂從小到大,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相信你!我真希望……希望我從來沒有遇見你!」只要這一切都沒發生,她的心就不會這麼痛了……
她一字一句打在他心上、刺在身上,無言看了她半晌,才擠出一句。「這是妳的真心話?」
胸口的悶痛劇烈地傳遍全身,樂樂閉著眼不語,顫抖的睫毛卻洩露出她內心的混亂,這一切全看在江芸睿智卻焦急的眼裡。
唉……可憐的傻孩子,何苦這樣折磨自己?何苦堅持要一個無意義的答案,而毀了彼此的未來?
黑影籠罩在兩人之間,簡亞瑟身上陰鬱的詭譎氣氛讓人不敢開口或接近。
「樂樂,我們走吧,別待在這了。」丁家偉終於受不了打破沉默,拉著樂樂就要離開。
江芸看兒子還默不作聲,歎了口氣,從沙發起身,叫住正要離開的兩人。「樂樂,等一下,看在江阿姨的份上,再聽聽亞瑟的解釋好嗎?」
樂樂轉過身,以往的光采明動不見了,只剩靜默,昏黃的光線打在她身上,看起來既迷濛又遙不可及。
「這段日子謝謝妳的照顧。」
他沒有一句挽留、沒有一句歉意,留下,只有讓自己更痛苦罷了。
何必呢?算了,讓它去吧。她不是無情,只是心冷了。
江芸心一急,想上前拉住她。「樂樂!」
「少爺!」雷媽急得更是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讓她走。」簡亞瑟冷漠的口氣如對陌生人說話。
江芸氣得想狠狠給兒子一拳。「亞瑟,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嗎?」
這個傻孩子,難道他看不出來樂樂是因為愛他,才會對他的欺騙如此傷心難過嗎?怎麼只要碰上樂樂,他就變得糊塗了!
他沉澱複雜的情緒,眼神恢復清澈,無情得像兩塊冰冷的寶石。
「我說,讓她走。」
第十章
有人說女孩子的每顆眼淚都是一顆美麗的珍珠,現在在丁家偉看來,可不是這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