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寒郎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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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冷雁挑眉望著她驚艷讚歎的目光,唇角揚起一抹略帶譏誚的輕冷笑意,撇嘴嗤道:「別被這美麗的景致給騙了,你所看見的一花一草,鮮少不具有劇烈的毒性,這座看似世外桃源的山谷,佈滿了致命的危機。」

  「是呀,梅姑娘,師兄說的一點都沒錯!」俞一飛猛點著頭附和,「這山谷裡的花可不能隨便亂摘亂聞,一個不小心,可是會丟了小命的!我們師兄弟長年處在這樣的環境下,身體已有了抗毒性,倒不要緊,可梅姑娘你不同,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話剛說完,前頭小徑忽然迎出兩個做僕廝裝扮的男子,恭敬的立於兩旁,躬身揖禮,齊聲喚道:「冷爺!」

  冷雁俐落地躍下馬來,將馬兒交給下人們安置。俞一飛與梅絳雪跟著躍下馬背,隨著冷雁走向小徑的盡頭。

  一抬眼望去,梅絳雪驀地怔愣住了!

  只見一座建構宏偉的宅邸矗立眼前。殿堂廊廡、園林池囿,居間相隔、分佈合宜,精緻完備,令人歎為觀止!沒想到在這深山幽谷內,竟有如此氣派卻又不失古樸的巨宅。

  一行人剛要走進屋內,一名身穿寶藍綢衫、容貌俊秀卻渾身帶著邪魅氣息的男子已迎了出來,手中一柄折扇正輕鬆地搖著。

  「大師兄、小師弟,這一路上可好?」男子溫文帶笑地問候,一雙柔煦的黑眸流露著關切,來回觀視著冷雁、俞一飛兩人。

  當他的視線落在立於兩人身後的白色身影上時,黑瞳登時微微一亮。

  「大師兄,你身後這位想必就是醫術精湛、人稱妙手玉觀音的江南神醫——梅絳雪姑娘吧!」

  「是呀,二師兄,來來來,讓我為你引薦引薦。」俞一飛爽朗地搶白。一邊說著,他往旁退了一步,讓梅絳雪走上前來。

  「梅姑娘,這位是我的二師兄,江湖上人稱『玉面毒手』杜鶴,以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俊秀臉龐在談笑之間輕易置人於死地,所以當他對你笑得越溫柔、越開心時,你可要特別小心了!」

  對於俞一飛的調侃,男子並不以為杵,只是一收折扇,朝梅絳雪拱手揖禮。

  「在下杜鶴,久仰梅姑娘的大名。」

  梅絳雪忙回禮,「杜公子太客氣了,絳雪實在不敢當!」

  杜鶴眼露讚賞的睇視著梅絳雪,一身淡雅白衣的她,有一張清靈絕塵、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容顏,秀致的柳眉下,那雙瑩澈澄眸閃動著扣人心弦的水靈波光,風姿飄逸出塵,似梅雪般清幽動人,果真人如其名!

  但他總覺得她好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冷雁低沉幽冷的聲音不耐地傳來。

  「你們介紹完了嗎?多餘的客套就省省吧!」語氣裡充滿了煩躁,像是心裡很不痛快似的。

  杜鶴微感訝異地揚高一眉,他從沒見過大師兄這般不耐煩的模樣,瞧他臉上微微隱現的怒意,他不禁有些納悶不解。

  冷雁接下來的舉動更讓他驚訝得瞪大了眼。只見他伸出一手將梅絳雪圈入懷裡,旁若無人地對著她溫柔款語道:「雪兒,一連奔波了數日,你也累了,這身風塵僕僕也得梳洗一下,我已經先讓人將後苑的凝霜樓打理妥當,咱們這就去看看。」

  說完,無視杜鶴驚異不解的神情,他逕自帶著因他親暱的摟抱而滿臉羞紅的梅絳雪走向後院。

  待兩人走後,杜鶴才轉移視線,瞥向一臉失落哀怨的俞一飛。

  「這是怎麼一回事?別告訴我師兄移情別戀了,我是不會相信的。」他抬了抬眉毛,向俞一飛問道。

  俞一飛歎了一口氣,「唉!這事一言難盡,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杜鶴白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跟我說嗎?我要聽的是重點!大師兄稱呼梅姑娘雪兒,他們之間是舊識嗎?為什麼之前沒聽他提起過——」

  俞一飛趕緊舉起一手截斷他的問話,求饒似地道:「好好好,我會一一跟你說個明白,但是先讓我喝口水吧,我渴得要死!」

  說罷,他逕自走入大廳內,抓起茶壺便猛往自己嘴巴裡倒。

  直到他將一壺茶全部飲光後,杜鶴才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俞一飛抹了抹嘴巴,蹙眉想了一會兒,才道:「到了江南,我才知道梅姑娘原來是大師兄的兒時童伴,我想應該是他入師門以前的事吧,更教人震驚的是,梅姑娘她竟然是咱們那惡毒師父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杜鶴聞言,倏地瞇起雙眸,腦海裡瞬間閃過一道靈光,他想起來他是在哪兒見過和梅絳雪相似的人了。

  「除此之外呢,大師兄可曾跟你說過什麼?這一路上他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你仔細想清楚,半點都不許漏掉。」杜鶴繼續追問。

  俞一飛卻驀地臉紅了,有些難為情的道:「真要全部說得一清二楚?能不能省略一部分呢?」

  杜鶴的回答是一記邪柔冷魅的笑眼。

  俞一飛立即識相地摸摸鼻子,從實招來。

  「二師兄,不瞞你說,我本來有意追求梅姑娘的,但大師兄他卻警告我不許打她的主意,可他自己反倒和她親密熱絡得不得了。我當然不服氣了,便和他據理力爭;然後,大師兄只回了我一句,說他對她另有打算,你說這算哪門子的回答?我無法心服,又和他爭辯了一番,到最後他才跟我坦言梅姑娘是師父的女兒。」

  「大師兄說他對梅姑娘另有打算,這話是什麼意思?」杜鶴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詢問似地,一手輕刮著下顎暗自思忖。

  「是呀,我也不明白。」俞一飛跟著撫著下頷沉思,「一開始我還以為大師兄被師父虐待了那麼多年,嫌殺了他還不夠,準備在梅姑娘身上一一討回,以洩心頭之恨,可大師兄卻說他只不過是要梅姑娘替他治好他身上之毒。」

  杜鶴聞言,眉頭不禁蹙得更緊,「他真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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