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蒼白、又驚又慌地駕著車子在街上奔馳,心裡、腦海裡想的都是她該怎麼找回她的寧寧。不知不覺地,她駕車來到朱芸妮的家門口。
她像瘋了似的接著門鈴,一看到朱芸妮出來,立即奔向前一把抓住她,驚慌地迭聲喊:「芸妮,你一定要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清揚他把寧寧帶走了……」
「你別急!有事慢慢說。」她連忙安撫,她從沒看過她如此慌亂無措的模樣。
「我怎能不急!寧寧轉校我卻不知道,我已經好多天沒看到她了,清揚他是存心的,我不答應離婚,結果還是失去了寧寧,到底我該怎麼做?清揚一定是恨透我了才會這樣對我……」黎羽纖幾近狂亂地大喊,情緒激動得元法平息。
朱芸妮心中雖然驚駭,卻仍鎮定地安撫她,「羽纖,你別激動,我們先進屋裡去再好好想辦法。」說著,她拉起她的手.想將她帶進屋裡。
黎羽纖卻動也不動,神情有些恍惚地猛搖頭,「不、不,我再不快點找到寧寧,也許她就要被帶到美國去了……不行!我要到醫院找清揚,叫他把寧寧還給我!
說著,她倏地掙脫朱芸妮的手,轉身便要離開;驀地,一陣強烈的暈眩攫住她,視線瞬間模糊重疊,她步履搖晃了一會兒,覺得天地彷彿旋轉了起來,努力想睜大眼看清楚前方,卻只是換來眼前一黑,下一刻她已然昏厥過去,在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她彷彿聽到芸妮憂急慌亂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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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悅大飯店
位於十一樓,屬於小家庭式的寬敞套房裡,溫暖暈亮的燈光.色澤柔和的地毯,嫩黃色的印花沙發裡,蜷著一條小小身影,桌几上擺著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營養午餐,卻是完好無缺,沒被動過一口。谷心寧手裡抱著小白兔娃娃,秀麗可愛的小臉蛋不快樂的低垂著,整個人窩在沙發裡動也不動,一旁坐著束手無策的Sally 谷清揚回到飯店,打開門看到的便是這一幅景象
Sally一看到他,立即上前接過他的公事包,順勢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谷清揚聽完她的話,濃眉微微蹩攏,臉龐浮上一層擔憂之色。他走到谷心寧身邊坐了下來,輕輕將女兒拉人自己的懷裡。「為什麼不吃飯?Sally呵姨很擔心呢!爸爸餵你吃好不好,」他柔聲道,一邊輕撫女兒柔細的髮絲。
谷心寧抬起頭看著他;秀氣的小小眉心微微擰蹩,紅潤的小嘴也悶悶不樂地抿著。她只是沉默地搖頭代替回答,一雙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谷清揚看。
谷清揚心中倏然一動,眼前這張美麗細緻的小臉和羽纖簡直如出一轍,尤其是那雙烏黑水亮的瞳眸,世間再也找不到如此相似的了。就連那蹩眉抿唇的神情,都和羽纖一模一樣。
霎時,他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執意要取得寧寧的監護權。沒有了羽纖,他還有寧寧。他對羽纖的愛已經達到一個男人所能愛的限度了,他不再對她抱任何指望;但寧寧不同,她是他的女兒,會毫無保留的愛他,他可以將對羽纖的愛完全轉移至寧寧身上,井獲得全心的回應。寧寧對他而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他輕捧起女兒的小臉,再次柔聲說;「寧寧為什麼不開心,可以說給爸爸聽嗎?」
谷心寧扁了扁嘴,悶悶的說:「我想媽咪,我要回家!」
谷清揚臉色微微一黯,「寧寧不喜歡跟爸爸在一起嗎?」
谷心寧搖搖頭,「寧寧喜歡跟爸爸在一起,也想跟媽媽在一起,為什麼我們三個人不能住在一起?」她認真地問,大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谷清揚。
谷清揚無言以對,黯然的黑眸迅速和Sally對看了一眼。
「寧寧不喜歡Sally?阿姨陪你嗎?」Sally朝她眨眨眼,略帶俏皮地道,有意借此轉移這敏感的話題,為谷清揚解圍。
寧寧靜靜地看著Sally好一會兒,然後垂下眼睫,小小聲地說:「我喜歡Sally阿姨,但我更愛媽咪,我想要跟媽咪和爹地在一起,像其他小朋友一樣。」
此話一出,整個氣氛更顯尷尬沉凝。饒是sally這樣大方爽朗的女子也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
谷清揚投給Sally充滿歉意的一眼,低下頭對女兒嚴肅地說:「寧寧,爸爸和媽咪不能在一起了,你以後得跟著爸爸和Sally阿姨,爸爸要帶你到美國去,那裡有爺爺奶奶,他們會很疼你的。」
谷心寧的嘴扁得更厲害了,小小的頭猛搖,眼裡還閃著淚光,「我不要去美國,我不要離開媽咪!爹地,你帶我回去找媽咪好不好?」稚嫩的嗓音隱隱帶著哭音,小臉憂愁地皺緊,渴切地望著谷清揚。 一旁的Sally看了都不禁感到一陣心疼。
「不行!」谷清揚神色陰鬱,說什麼他都要帶走女兒。
谷心寧見他沉著一張臉,小嘴倏地一扁,成串的淚珠滑出眼眶,轉身跳下沙發,衝進和起居室相連的臥室裡。
Sally見狀,不由得輕歎一口氣,她轉過頭面對谷清揚,微蹩秀眉,「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畢竟寧寧和她的媽咪已經相依為命了五年,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恐怕不是我能替代得了的!」
「這只是時間的問題,過不久她會習慣的。」他皺著眉,不以為然。
「是嗎?」Sally仍抱著懷疑的態度,「我總覺得強硬分開她們母女倆實在有些殘忍,你的妻子……呃……她只剩下寧寧了,我們能不能——」
「想都別想!」谷清揚霍地低吼一聲,截斷她的話,「寧寧是我的女兒,絕對得跟著我,她的監護權我是要定了!」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溫怒和堅決。
Sally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認識他也有三年了,她從未看過他在她面前動過氣,情緒顯得如此激動。她不懂他為何堅持要奪得女兒的監護權?真的只是因為父女之間難捨的血緣至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