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雲正打算開口說聲謝謝,給予善意的回應時,卻被耿競風搶先回答——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得走了。」耿競風面無表情地說著,然後一把握住方默雲的手肘,疾步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方默雲只來得及向歐偉倫露出一抹倉促的微笑,簡短地說了句:「再見。」便身不由己地跟著耿競風快步離去。
一回到別墅,耿競風一言不發地拉著方默雲往二樓的臥房走去。
進入房間後,他反腳踢上房門,一臉陰沉地盯著她。
「那個傢伙是誰?」他沉著聲問。
「他……是我駐唱餐廳裡的一個客人。」方默雲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發怒。
「也是你的裙下之臣吧?所以不辭辛苦地從台灣追到這裡來。」他撇撇唇,輕蔑地嗤聲道。
方默雲圓瞠著眼,被他曖昧輕鄙的話語給激怒了。「事情才不是這樣呢,你說得太過分了,他是來此洽公順便度假,我們是湊巧遇上的。」
「你知道的挺多的嘛!」她的解釋非但沒讓耿競風釋懷,反而讓他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在我尚未出現之前,你和他一定聊得很愉快吧?也許是我打擾了你們,否則你們說不定還會繼續聊下去,然後順道一起用晚餐呢!」
方默雲氣得臉鼓鼓的,「噢,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他只是和我打個招呼,又沒什麼特別企圖。」
耿競風瞇起眼冷哼了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傢伙已經喜歡上你,所以才會邀你一起吃飯,想製造機會。」
「你……你怎麼會有這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氣結地問。
她一再地為對方辯解,讓耿競風臉色更顯陰鬱黯沉,薄唇抿得緊緊的。
好半晌後,忽地露出一抹嘲諷陰冷的笑,「看來,我的治療法好像開始奏效了。」
「什麼意思?」她皺著眉不解地望著他。
「哼!你自己應該清楚得很,從前你要是碰到男人向你搭訕,總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是……現在你顯然可以接受男人的接近了。」
「我不懂你說的話——」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向她逼近一步,怒道:「你應該瞭解,他一定是喜歡你才會一直想和你說話、邀你共進晚餐……去吧!去和你第一次感到興趣的男人約會吧,我不會阻止你的。」
方默雲呆愣了半晌,終於瞭解他話裡的意思,以及他生氣的原因。
「你……真是個怪人,我只不過是親切地與認識的人打招呼,就被你說成這樣,好像我和他之間有什麼曖昧情愫似的。」
「你敢!假如真發生這種事,我會扭斷你的小脖子!」他倏地轉過臉,怒氣騰騰地瞪視她。
方默雲也不甘示弱地瞪著他,她覺得體內的血液正沸騰般地翻滾著,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不講理。
兩人互瞪了許久,突然間,耿競風粗嗄地低吼了聲,驀地衝向她,一把抱住她的纖腰,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強大的力量彷彿欲將她與自己密切地嵌合成一體。
方默雲根本來不及反應,屬於他的溫熱男性氣息瞬間充斥了她的感官,她迷眩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急速加快,胸臆中迅速升起一股激動的情潮。
像是有自有意識似的,她的手主動環抱住他的脖子,兩人緊貼在一起。耿競風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熾熱燃燒的灼亮黑眸緊緊地鎖住她柔媚的小臉。
下一刻,他終於忍不住俯下頭,開始熱烈地吻著她,他的呼吸愈來愈急促,長期壓抑的慾望突然爆發了。
方默雲渾身無力地任由他親吻,她的雙眸緊閉著,這樣的接吻是她此生以來首次體驗到的。他熱情的吮吻著她柔嫩的唇舌,一會兒柔情蜜意地輕吻,一會兒炙烈飢渴地吮咬……她突然發覺,自己期待這樣激烈與甜美的擁吻,彷彿已經期待了好幾世紀。
此時此刻,她終於瞭解自己何以在獲知他飛機失事時,表現得那麼哀傷、絕望。也只有在此時,她才猛然發覺到自己對他的愛意原來比對他的恐懼來得更強烈。
是她欺騙了自己。
內心不斷思索著這些事時,乍然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已躺在床上,而耿競風正輕憐蜜愛地啃咬著她細嫩的玉頸,他的手則愛撫著她的胸部。
方默雲滿心情願地接受他的吻,身子卻仍忍不住輕微地抖瑟、掙扎著。當耿競風將手伸到她的衣服下,觸摸她的肌膚時,她整個人頓時僵住,熟悉的恐懼自心中升起,她想推開他。
但隨即,她想起自己稍早的決定,她告訴自己不要慌,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才以顫抖雙手捧住耿競風的臉,讓他直視著她。
「競風……能不能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她柔聲細語:「我渴望成為你真正的妻子,但……心中依然殘存著些許的恐懼,我們……我們每天晚上可以做一些身體上親密的接觸。」說到這裡,她的臉紅得像顆蘋果似的,停頓了一會兒,她才又接著道:「我……我需要你的幫助,直到我們能真正地結合在一起,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將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後,她頓覺輕鬆了許多。抬起眼,她微屏住氣息凝視著耿競風,等待他的回答。
耿競風深幽的黑眸定定地瞅著她,眼中迅速地閃過二道光芒。「這是你的真心話?」他的聲音顯得異常沙啞低沉。
方默雲羞赧地垂下眼睫,微笑地點點頭。
「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他貪戀地看著她酡紅美麗的秀顏,不待她回答,他以濃濁低啞的嗓音逕自回答:「就從今晚開始……」
第7章(1)
晚餐時,方默雲選了一件淡紫色的細肩帶綢紗洋裝,樣式十分別緻,襯托出她飄逸柔婉的氣質。
當她走進餐廳時,耿競風已等在那裡,他的雙眸一接觸到她窈窕迷人的身影時,迅速地燃起二簇灼亮的小火苗。
方默雲因他灼熱的注視而顯得有些羞赧、不自在,她垂下眼瞼,緩緩地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