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尹花儂有氣無力地回道。經過剛剛那一陣激烈的奔跑與落水的驚嚇,此刻她只覺得又冷又餓又疲累,根本沒心思再與他對抗爭辯,誰教她惹上一個難纏又冷硬的狂霸男子。
得到她馴服的回答,烈昊天這才掉過頭離開衙門,往西湖畔走去……
第4章(1)
「你要帶我去哪兒?」尹花儂伏在烈昊天肩頭上無力地問。雖然她已經放棄掙扎,可總得弄清楚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
「回烈家堡。」烈昊天簡短地回答。一路扛著她來到西湖畔,只見他舉起右手一揮,湖面一艘華麗的畫舫即刻全速往岸邊靠了過來。
「那是你的船?」尹花儂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問。傳言烈昊天富可敵國,看來果真不假。
烈昊天沒等船靠岸,即扛著她躍上畫舫落到上艙。
「你終於還是找到她了!」谷青峰早已等在艙中,笑吟吟地看著烈昊天。
烈昊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將尹花儂放下,一隻大手卻仍緊緊環著她的小蠻腰。
尹花儂骨碌碌的大眼好奇地看著艙中的一切。這船艙內簡直像個小型宮殿,佈置得極為華麗典雅,處處津雕細琢卻又完全不露匠氣,美輪美奐得教人驚歎。
「歡迎你的光臨,花儂姑娘,你可是這艘畫舫有始以來的第一位女客哩!」谷青峰眼露讚賞地望著尹花儂。縱使身著粗布衣裳,卻仍難掩她的天姿絕色。
尹花儂收回四處游移的目光,望向眼前一身白衣、顯得俊逸瀟灑的男子。她認得他,他是上回在緊急關頭時出手相救之人。見他手持一管玉蕭,如儒生般優雅俊逸的容貌帶著一抹瀟灑迷人的微笑,那樣的氣質、神態和義父極為相似,讓她不禁對他發生好感,不自覺地回以真誠柔媚的笑靨。
「這位公子如何稱呼?」谷青峰揚著笑,從容爾雅地朝她拱手致意。
「在下谷青峰,名?烈家堡管事,實則只是一個閒人,承蒙烈兄不嫌棄,多年來以兄弟之情相待。」尹花儂斜睨了烈昊天一眼,原來是他的拜把兄弟。這兩個男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典型,但從他們交會的眼神中,可以窺探出彼此之間情誼深厚,是莫逆之交的知己。
「谷公子,多謝你那日出手相救。」尹花儂真誠地答謝。要不是他,她恐怕真的成了殺人兇手。
谷青峰彷彿能意會她的意思,微笑道:「那日之事,青峰相信姑娘絕對不是主謀者,其中必定另有隱情。」尹花儂聽他這麼一說,美眸倏地一片晶亮,感激地看著他。
「谷公子是第一個肯相信花儂是無辜的人,讓花儂甚感欣慰。」要不是烈昊天緊緊摟住她的腰,她幾乎想衝上前握住谷青峰的手,她已認定他是未來她在烈家堡的盟友。烈昊天頗不是滋味地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笑語如珠地交談著,完全把他晾在一旁。但更教他不悅的是,尹花儂對谷青峰流露的真誠信賴與友善,是他從不曾在她身上感受過的,這讓他吃味極了。
「你們說夠了吧!」他忍不住低喝了聲,臉色黯然地睇著尹花儂。
「別忘了你只是我買下的妓女,你的工作是服侍我、取悅我。」
「你!」尹花儂漲紅著臉瞪視他,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就這麼喜歡羞辱她、給她難堪為何且還是當著別人的面前。
谷青峰見狀,心中恍然有所悟。他的好友從不曾如此失態過,看來這尹花儂對他確實有著不可小?的影響力。此刻他若識相,就應該藉故離開,讓他們二人獨處,可他又忍不住想繼續看下去。
「我警告你別太過分喔,」尹花儂嚥不下這口氣,仰起小臉鼓著腮幫子,怒狠狠地瞪著烈昊天。
「要不是我自認於理有愧,我才不會乖乖地跟你走呢!有本事你再給我三十萬兩,我就承認你是我的主子,這一輩子全聽你的。」發出「壯烈」之語後,她覺得舒服多了,憋了許久的怨氣終於得以紓解,也管不了他聽了之後是否會勃然大怒,然後又威脅要將她送交衙門。
沒想到烈昊天非但不生氣,反而咧開一抹邪佞狂囂的笑,低沉地道:「行!我可以再給你三十萬兩,從今爾後,你得完全服從我、任我驅使,專心一意做我的女人。」他炯炯的黑瞳潛藏著危險又狂佞的光芒瞅著她。
就用她來代替他日思夜想、始終不能忘情的愛妻吧!他已打定主意終生不娶,要了她只不過是?悼念他死去的愛妻。況且她只是個可以用錢收買的女人,拿她當代替品,他也就毋需感到歉疚,可以免去不必要的困擾。
尹花儂登時怔住,他……是認真的?望著他津光燦燦、攝人魂魄的深邃黑瞳,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凡事皆以輕鬆隨意的態度視之的心緒,驀地迷惑、卻步了。
「你……你瘋了!花六十萬兩買一個女人!」她只不過是隨口說說以洩憤罷了。雖然他錢多多,但六十萬兩可是筆昂貴得令人瞠目結舌的價錢,這世間居然有人肯?一個妓女,不惜撒下大把白花花的銀子,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烈昊天揚起眉,噙著笑,一臉不在乎地道:「錢我多的是,不在乎多花這三十萬兩,更何況我已經證實你的確是個清倌,這些錢值得的。」尹花儂倏地滿臉通紅,這個可惡的臭男人,竟然當著別的男人面前談及如此私密且教人臉紅的事!她忍不住眼角偷偷一瞥,只見谷青峰一臉興味、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這讓她臉上的紅暈更加擴散開來。她惱怒不已地想掙開烈昊天的懷抱,卻怎麼也推不動他,一氣之下,她索性抬起小腳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腳。
烈昊天根本不痛不癢,一雙黑眸始終定定地凝在她臉上。他無法否認,此刻看著她滿臉通紅、又羞又惱的嬌嗔模樣,他的心竟無來由的泛起一陣狂潮。四年來,他頭一次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而且還是急遽地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