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熱烈的起伏中。她忘形的擺動身軀配合著他交織出美妙樂章。
星月輝映,綺燦多姿的夜色下,歡愉繾繾的人兒,共墜這教人心醉神迷的慾海狂濤 ……天候漸暖,春天的氣息濃郁地籠罩整個梅林。
黎明霞暈自雲端射下絲絲縷縷金芒,將整座綠意盎然、姥紫嫣紅的梅苑烘托得金碧輝煌,有如人間仙境。
初睛繾繾甦醒於這片耀眼的晨光中,起身披上一件薄衫,順手摸了摸床畔,是冰涼的,他……走了……經經地歎了一口氣,她站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櫻花已盛開,後苑裡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綻放得五彩繽紛、鮮妍奪人,這一片令人目炫的繁春景 致是如此地欣欣向榮、振奮人心,令人真想好好淌佯其中。
但……身邊卻無相伴之人!
來到梅苑已將近一個多月,這段日子裡,玄鈺雖然每天都來看她,但他總是在傍晚時歸來,陪她用晚膳,共度春宵之後,於天將亮之時便離去。
唉!幽幽地又噢了一口氣。她生於雕花銅鏡前,開始梳發整妝。
鏡裡的她依然明媚動人,可……好像多了一股淡愁。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甘於這一 切,但總覺得這樣的生活彷彿缺少了些什麼。
玄鈺待她有若珍寶,對她呵寵得無微不至,照理說她應該滿足了,可她總隱隱約約覺得他對她彷彿隔著道藩籬般地疏遠,她根本沒法觸碰到他的內心。她常在他對她展露 憐寵的笑容裡,瞥見一絲絲幾不可辨的防備和質疑的意味。
唯有與她纏綿繾繾時,他才會毫無顧忌地放開自己,將所有的愛戀、深情狂猛地投注於她身上,任激情的火焰熊熊地燃燒著彼此。
但,這不夠呀!她多麼希望他能夠完全對地交心,與她暢言歡敘,更盼望他能有一天完整地陪伴她,和她共同暢遊於這片春光明媚的美景之中。
正凝思間,貼身丫鬟小紅已端著一盆洗臉水走進房裡,見她已起床,趕忙走上前來幫她梳發盤髻。
伺候她洗好臉後,小紅拿出一套嫩竊色煙羅紗衣替她換上。
「小姐真是美呀!」小紅癡癡地望著初睛,真心地讚歎,簡直無法移開視線。
服侍小姐已有一個月,對於她如天仙般的美貌,她們無法不感到驚歎、迷醉,這造物者何其神奇,竟能創造出這樣一個不染纖塵、清艷絕俗的悄人兒。
望著初睛有如新月爭輝、花樹堆雪般的婢婷姿容,小紅不禁懷疑,貝勒爺怎捨得將小姐置於這冷清幽寂的梅苑中,如果她是個男人,鐵定會要小姐無時無刻都陪在自己身 邊。
面對小紅的讚美,初晴微微紅了紅臉蛋,輕笑道:「別再誇我了,這美好的皮相終 有一天也會凋零。」花無百日紅,這道理她豈會不知。
小紅吐吐舌頭,這小姐什麼都好,就是多愁善感了些。「我去給小姐端早膳過來。 」她機伶地轉移話題。
「不了!」初睛忙搖頭阻止,「我不餓,我想先到梅林中走走。」
「可是小姐沒用早膳讓貝勒爺知道的話,貝勒爺會不高興的。」小紅認真地初睛淡 淡一笑,「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說罷,她輕輕旋身,便往門外邁去。
遲疑了一會兒,小紅連忙趕上前去,「小紅陪小姐一塊兒走走吧!」
第八章
梅杯中,除了現已光禿禿的梅樹之外,尚植有一些奇花異卉,以致林中仍是一片樹木蔥鬱。
落英紛飛,粉色花瓣鋪滿了一地,如粉雪飛絮漫天飄揚,初晴抬起頭來一望,伸手接住一枚粉色花瓣,啊!原來是櫻花呢!
這麼美的花,乍開乍落,輕如雪瓣,可性子卻烈如黃花,只求一瞬間的綢爛,卻不怕花落凋零,委作春泥!
她輕經地幽噢著,佇立怔忡了半晌之後,才又繼續往前走去。
金陽籠罩的梅林內,光之精靈自葉縫處篩落地面,映襯得林中一片如夢似幻,加上遠處傳來潺潺溪流奏出美妙的樂音,以及矮坡處迎風招展的百花爭奇鬥艷地淨現丰姿, 這梅林宛若一處蓬萊仙境!
悠悠忽忽地漫步了許久,太陽的熱力漸漸增強,初睛雪嫩的肌膚開始泌出微汗,一晃眼,已至晌午時分。
不知不覺地,她和小紅來到了她的娘親||關語冰的墓前。
怔怔地望著墓碑,初睛頭一次說不出話來,她該跟娘說她遇到了她這一生的摯愛嗎?只是這一份愛是否能長久?她對玄鈺的愛此生不渝,可他對她呢?至今他從未說過一 句他愛她呵!
縱然他百般疼她、寵她,但若缺少了愛,再大的恩寵於她又有何益!他常說他要她,一輩子都不會放了她,可這是愛嗎?還是他只將她當成他的所有物,堅持獨佔的權利 罷了!
唉!多情成傷、癡情成苦,想當初,娘必定也是無怨無悔地愛上爹爹,就像她此刻的心境一般。
只是,自古多情空餘恨,娘終究得含恨而終,她呢?她會步上娘的後塵嗎?
情之一字傷人甚深,她原本想不惹俗世惰愛,在此結廬而居,終生陪侍在娘墳前,做個忘惰棄愛之人,可命運卻安排讓她在這裡遇見了玄鈺,在她平靜已久的心湖蕩漾出 璉漪,令她不可自拔地陷入情掉中。
也許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也或許是娘不願見她孤寡一生。若玄鈺果真是她命中的魔障,她又怎麼逃得掉他所撒下的綿綿情網?罷了!她這一生是跟定他了,除了他,她知 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對其他男子動心。
沉思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陡地自身後響起。
初睛回眸一望,原來是掌理梅苑的管家福伯。
「小姐,瑞棠貝勒和一位姑娘正在悔苑裡等你,說是有要事找你哪!」福伯上氣不 接下氣地對她說。
「瑞棠?」初睛輕攏眉頭,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自從最後一次不甚愉快的會面之 後,他不曾再找過她。難道他至今仍不相信她的話,所以今日特地找上門,可那一位姑娘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