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撒旦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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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心也劇烈地在跳動。驀然,她淚如雨下、不能自持。她任由自己痛哭出聲,但仍然繼續前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伸手拭去臉上一片狼藉。

  蘇雨桐盲目地在街道中穿梭,像遊魂般,不曉得自己該往何處去。最後,她累了,停在一家旅館前。

  她在這家旅館訂了一個房間,打算只停留一晚,但她懷疑自己明天是否就會離去。

  她的房間乾淨又整潔,從窗子還可以看到遠處模糊的海岸線。洗過澡後她坐在床沿,腦子裡一片紛亂,過去和現在交織成一張網,使她有如籠中困獸般地掙扎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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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八點,蘇雨桐決定暫時擺脫這惱人的思緒。她來到旅館內附設的小酒吧,點了一杯薄荷酒。

  單身女郎本來就特別引人注目,更何況是像她這樣飄逸落寞的女子呢!

  蘇雨桐坐在吧檯邊,烏黑的秀髮披在肩上,在燈光的照射上更顯柔細。她眉兒深鎖,鬱鬱寡歡地啜飲著手中的酒。清靈的雙眸像蒙上一層薄霧般,使她看起來更加縹緲出塵。

  蘇雨桐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她好想再看看自己的女兒——念妤,也想知道敬槐過得好不好。他想必是恨她入骨吧!七年前年輕、莽撞的決定,讓她至今仍然愧疚不已。

  就在她陷入理智與感情的掙扎時,吧檯旁有位男子已經注意她很久了,他皺著眉緊盯著她,好像她是他認識的人,並試著從她臉上找出似曾相識的過去。

  蘇雨桐感覺到有人注視著她,抬起臉,只見那個男人正端著飲料朝她靠近。

  \"我的話可能有些老套。\"那人說道。\"但是,我覺得好像曾經見過你。\"

  蘇雨桐注視著他,背脊突然冷了起來。她也覺得對方很面熟,但她很快地否定。

  \"不,我從沒見過你。\"

  \"我覺得我們一定在哪裡見過面。\"男人不死心地說,瞇著眼看她,\"你住在這附近嗎?\"

  \"不,我從台北下來的。\"蘇雨桐冷淡地回答。

  \"台北?最近幾年我很少到台北。\"男人邊說邊仔細研究蘇雨桐的臉孔。\"我一定見過你,絕對錯不了。我見過的人都會在我腦海裡留下印象。不過,我現在一時想不起來你是誰。\"

  停頓了一下,他掏出一張名片。\"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李振愷,從事旅遊業。\"

  他的名字像一記閃電般打在蘇雨桐的腦海。之前她還想不起來映辰的男朋友叫什麼名字,原來就是\"李振愷\".經過七年,他們彼此之間的印象都模糊了。

  \"對不起,我從沒聽過這個名字。\"蘇雨桐撒謊道。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平靜。

  李振愷摸摸鼻子,自嘲地笑了笑。\"抱歉,這是我的職業病,你別在意,尚未請教你的芳名。\"

  糟糕,她絕不能把名字告訴他,這很可能會讓她陷入一個她極力避免的困境中。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的名字。\"蘇雨桐冷漠地回答。喝完最後一口酒,她優雅快速地滑下高腳椅。

  \"我累了一天,很想休息了。晚安,李先生。\"蘇雨桐匆匆走出酒吧,並刻意忽視李振愷那二道在她背後灼灼炙人的目光。

  李振愷懊惱地一屁股坐回高腳椅上。

  \"怎樣,碰了個大釘子吧!\"酒保走過來打趣道。李振愷是這裡的常客,彼此非常熟稔。

  \"我敢發誓,我一定見過剛剛那位美女。\"他灌了一大口酒。\"怎麼偏偏就是想不起來。\"

  \"她曾提過是回來這裡看看。\"酒保隨意提起。

  \"可見她曾經住在這裡過。\"李振愷不死心地推測。

  \"會不會是你曾經泡過的妞?\"酒保曖昧地眨眨眼。

  \"別瞎扯了,她不是我的妞兒——\"李振愷突然停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

  \"我想起來了,她是別人的妞——葉敬槐的小女朋友。沒錯,我可以非常肯定。

  \"李振愷興奮地說:\"以前我和映辰、敬槐和她經常一起約會。\"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酒保眼睛一亮,好奇地追問。這裡沒有人不知道葉家。

  \"是在敬槐二十五歲時。\"李振愷回答道,緊接著大聲嚷嚷:\"有誰能夠告訴我她的名字,我賞他一杯酒。\"

  \"她的名字犯不著花你一杯酒。\"酒保笑道。\"只要一塊錢打個電話就夠了。\"

  李振愷朝他一笑。\"沒錯,謝謝你提醒我。\"

  R R R

  這是一間漆著米白色油漆的房間,整面牆全釘上書架,架子上擺滿各式各樣的書籍。另一面牆掛著幾幅攝影作品,有寬闊起伏的大草原,也有波濤洶湧的巖岸風光,每一張作品都充滿創意和巧思。

  房裡一角有一組雕工精細的梨花木椅,旁邊緊靠著同一材質的大辦公桌。坐在辦公桌前的是正在閱讀文件的葉敬槐。

  一個小女孩正光著腳丫子,悄悄地走進來。\"爸爸!\"她輕聲喚著,並朝辦公桌走去。\"你的工作做完了嗎?\"

  葉敬槐抬起頭來,他的雙眼深邃幽黑,並且流露出鋼鐵般的冷漠意志與智慧。

  從小生長在鉅富世家,肩上擔負著整個家族的責任,使得他天生就有一股威儀。英俊早已不是他容貌唯一的形容詞,深沉、內歛的氣質更凸顯出他的與眾不同。

  一聽到女兒的聲音,葉敬槐凝肅的臉龐瞬間柔和起來,他立即放下手邊的工作。念妤是他生命中的希望、歡樂的泉源,也是過去唯一留下可讓他懷念的依據。他把女兒抱到膝上,吻了一下。\"哇!念妤好香啊!\"

  \"因為我要姑姑在洗澡水中滴一些她的香水。\"葉念妤抬起頭撒嬌地說。

  葉敬槐低下頭,又在女兒絲一般柔細的小臉上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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