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岳揚巡迴到台北時,你就已參加過他的演唱會了,我還記得你那張票貴的嚇死人,還有,你可別忘了上次的教訓,你還差點和那姓岳的傳出緋聞。」
雪雪不只是米蘭的小阿姨,亦是米蘭的經紀人,她自覺有責任去保護她所有的一切,況且她也答應米蘭的母親一定會好好照顧米蘭。
「那不一樣啊……」米蘭意興闌珊地走到房門口,見雪雪又開始尖銳的嚷叫,她有種想逃的衝動。
「有什麼不一樣?同樣的歌、同樣的服裝、同一個人……只是場地和燈光不一樣而已,拜託,有什麼好聽的啦?萬一又跟上次一樣,被人認出來……」
「不會的,雪姨,我保證這次我一定會很小心的。」公司裡的小玉好不容易幫她弄到這張門票,還專程開車送來給她,說什麼米蘭都要抗爭到底,非去參加岳揚的唱演會不可。
「米蘭,你已經二十一歲,不是個孩子了啊,而且你還是個響噹噹的大人物,不能再這麼孩子氣,甚至盲目的去崇拜一個偶像,岳揚表面上光鮮亮麗,天知道私下的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也許他談吐低俗下流、也許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和他在床上滾來滾去、也許……」
「住口啊!雪姨,你不要再說他的壞話了!我真的生氣了,人家他才不是那種人呢!」米蘭尖叫道:「你不要什麼都往壞的方面去想嘛!我相信岳揚是一個十全十美的男人。」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少白疑了。」雪雪不懂米蘭到底在迷戀岳揚什麼,他究竟有何魅力,雪雪真的看不出來。
「你根本就不懂!更不瞭解我要什麼,你安排我做什麼,我就乖乖的按照你安排的去做,一點自由都沒有、也不曾擁有過真正的朋友!如果用我的生命可以換來一丁點的自由,我願把生命交付於死神手裡!」積壓已久的話倏地從米蘭嘴裡滾滾而出。
米蘭氣得旋身拉開房門,「砰」的一聲,用力地甩上房門,將自己擲進床裡,任由雪雪把門敲得震天價響,她就是置之不理。
米蘭在富裕的環境中長大,從小到大她的行動全被人控制著。
十六歲那一年,因米蘭的母親和Prada在台灣的代理人有著情同姐妹般的交情,見成人後的米蘭美得宛如西施再世,便說服了米蘭的母親將米蘭帶入廣告界,一支廣告便打響了米蘭的名號,米蘭一夕之間就大紅大紫,從此,米蘭也就失去了自由,活在成名後的壓力之下了。
她的片約和廣告不斷,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亦不能隨便和男孩子拍拖,更不能大搖大擺的逛街去選購自己喜愛的東西,什麼都不能,她甚至連要去參加岳揚的演唱會,都要哭紅眼睛請求雪姨成全。
外頭那繽紛亮麗的美麗世界離米蘭好遙遠,米蘭甚至想摸都摸不著,她渴望和一般女孩一樣,有著像小鳥自由自在飛翹的自由。渴望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可是情勢奪走了原本就屬於她的一切……
她的雪姨大學時學習的是政治學,有著女強人的強勢與精明,充滿了戰鬥力,穿著永遠中規中矩,與時髦完全絕緣,今年都已三十二歲,遲遲無人問津。
因母親擔心她的本性會迷失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所以安排雪姨在身邊監督她的一舉一動。!
由雪雪這樣一個強勢的女人,在她身邊日以繼夜的守著,米蘭似乎更加受到拘束了。
有好幾次,米蘭差點衝動的放棄目前的生活,想逃──真的,她想逃。
突然憶起什麼似的,米蘭開心的笑了。
「岳揚,好想你啊!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你。」憶起岳揚在台北的那一場演唱會,在後台,他溫柔的親吻著她,雖然有點失禮,但她真的好開心,而那一夜也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候。
她傻傻的對著夜空笑著,一面撫弄著自己的雙唇,唇間似乎還留著他的味道,她真的好想念他……
可是,別說見面了,她的時間完全被雪雪掌控好好的,她想出去看場電影都是個問題呢!
「岳揚,我好想你哦……」
※ ※ ※
「這一千萬你先收下。」思巧將支票塞進雪雪的口袋裡。
誰都知道思巧是岳揚的經紀人,她或許不是很精明能幹,但對岳揚的忠心早已聞名整個演藝圈,外頭並傳聞,思巧會如此忠心護主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各種謠言甚囂塵上。
「什麼意思?」
過去,雪雪和岳揚一等人從未有過交集,今天突然採訪,並且砸下這麼多錢,套一句名言好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況且無功不受祿,雪雪滿懷疑惑的上下打量著思巧,暗地臆測著她今日來訪的目的。
「岳揚想見米蘭。」
「然後呢?」雪雪敏感的豎起雙耳。
「這一千萬是想買下米蘭一天的自由,我們想邀請米蘭陪……」
「陪你老闆上床睡覺嗎?!」雪雪震撼的跳了起來。
「你話嚴重了,岳揚不是這種人,他只是想念米蘭,想和她見一面。」
思巧巧笑倩兮的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大家都是吃同一行飯的,你就別裝清高了,我知道米蘭目前的身價水漲船高,或許這點錢你不會看進眼裡,但沒關係,如果嫌我們出價太低,咱們可以再商量!」
雪雪驚怒的從沙發上彈跳而起,將口袋裡的支票甩向思巧的臉,「回去告訴岳揚,我們米蘭不是妓女,叫他少用金錢污辱人!」
「岳揚怎會認為米蘭是妓女?」思巧無辜的擺著手,「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米蘭生得貌美,別說岳先生,我想很多男人都想得到她。再說,以我們岳先生今日的地位與知名度;和米蘭可說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和他──」
「和他上床做愛是多少女人的夢想,要我們別錯失良機是嗎?我幫你說了,你不必再講了,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