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眉、瞬唇,詫異地望著他。
「怎麼?」他回身睨著她。「說是一套,做又是一套?」
「我……」她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自己做不到的事,還敢要求別人?」
他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功力一流,硬是扣了她好大一頂帽子。
「我……」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嘴一張一合的,像條用力呼吸的小魚。
「自己做不到,就別再對我嗦嗦的。」他一臉漠然的說道。
「我當然做得到。」
斬釘截鐵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不但樊御丞嚇了一跳,連她自己也不敢置信。
「很好。」他畢竟見過大風大浪,很快的恢復鎮定。「希望你為人師表,能說到做到。」
說出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駱凡仙沒有反駁的餘地。
「明天開始,仲威就麻煩你『關心』了。」
他君王般的口氣,不容置喙。
語畢,他打開車門打算離開,卻在進入駕駛座前,把艷光四射的女伴叫下車。
「我會請司機過來接你。」
「丞?!」濃妝艷抹的黎氏企業千金--黎敏兒錯愕不已,臉上的厚粉還差點龜裂。
他冷淡的覷了黎敏兒一眼,便讓她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一句。
「駱老師。」
樊御丞彷彿叫上了癮,喜歡這樣語帶諷刺的稱呼她。
被點名的駱凡仙睜大明燦的眸,無辜的望著他。
「你還沒吃晚餐吧?」樊御丞帥氣的倚著車門,目光緊緊鎖著她略施脂粉的妍麗臉龐。
和精心打扮的黎敏兒相較起來,更顯得駱凡仙的天生麗質雖然嘮叨了點,但她好聽美妙的聲音,無損她脫俗的氣質。
駱凡仙的思維永遠跟不上他變化的速度,吶吶的點了點頭。
「上車。」
熾熱的眼神,微揚的唇角,他向來懂得運用自己無遠弗屆的魅力。
她一臉茫然,分不清他究竟在和誰說話。
黎敏兒恨恨的瞪著她,似要將她瞪出千瘡百孔,方肯罷休。
隨後,像川劇變臉般,換了副柔媚的模樣撒嬌道:
「丞,你答應要陪我到帝王飯店用餐的呀!」
「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一語雙關,既在警告不識相的黎敏兒,也在催促駱凡仙上車。
兩個女人皆被他不凡的氣勢駭住,而各自有了不同的動作。
黎敏兒委屈的抿著精心描繪的紅唇,晶瑩的淚光在眼中打轉。
駱凡仙則移動腳步,往他昂貴的流線型跑車方向走去。
第2章(2)
說時遲、那時快,黎敏兒朝她衝去,揚手揮向她的臉頰。
「啪」的一聲,在駱凡仙粉嫩的右頰上,留下鮮紅的五指印,痛得她當場眼淚直流。
她捂著發燙的臉頰,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樊御丞臉色陰騖,一把抓住黎敏兒的手怒叱:「該死的,你!」
他也抬起手,作勢要打她。
「啊--」黎敏兒嚇得縮著脖子尖叫。
「不要--」
駱凡仙也顧不了疼痛,忙不迭拉住他的手。
女人是禁不起男人打的,尤其對方還是個嬌滴滴的美女。
他放下手,瞥了她一眼,啐道:「笨女人。」
縱使無緣無故被打、被罵,不過她息事寧人的胸襟,也讓她默默承受加諸在身上的「不公平待遇」。
「你最好馬上消失在我面前。」樊御丞指著黎敏兒,冰冷的語氣宛如從地獄傳來,冷得凍人。
黎敏兒嚇得立刻離開,不敢再多做逗留。
駱凡仙則被他冷酷的模樣震懾住,不敢任意妄為。 「還不上車?!」他沒好氣的「三度」提醒。
「呃……嗯。」她的腳像有意識般,自動上了車。
樊御丞滿意地露出幾不可察的笑,上了車,啟動引擎、踩下油門,性能良好的跑車,「咻」的像箭矢般呼嘯而去。
一路上,駱凡仙沒再開口講半句話。
偶爾以眼角餘光,偷瞄專心開車的樊御丞。
這也是她第一次仔細的觀察他,他的側面是她見過最好看的。
濃眉大眼、挺直的鼻樑、豐厚的鼻翼、薄厚適中的唇,堪稱是美男子的代表。
她的視線膠著在他好看的側面,怦然心動。
只是,她忽然覺得他的長相,好像在哪裡見過……
正當她陷入迷思中,他卻憑空冒出一句。「臉還痛嗎?」 其實,他一直都在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當然也包括她偷看他。
「嗯?」她赫然回神,剛好與他四目相接,嬌媚的臉蛋浮現兩朵紅霞。「不痛了。」
「臉都腫了。」他似笑非笑,讓人猜不透他是憐惜,抑或覺得有趣。
她摸摸已經不再火辣疼痛的右頰,沒有說什麼。
「怎麼不再說教了?」
沒聽她在他耳邊碎碎念,還真有些不習慣。
駱凡仙還在為自己偷看他被發現而羞窘著,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而他似乎比女人更難捉摸……
「駱老師?」該不會被打傻了吧?
他好笑的想著,突然笑了出來。 她不明究裡的瞅著他,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有事嗎?」
「沒事。」他搖搖頭,將注意力又轉向路況。
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在心裡犯嘀咕。「請問你要……載我去哪?」
即使怕的想跳車逃走,可是她還是不敢付諸行動。
「待會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
車子逐漸緩下速度,停在全球享譽盛名的帝王飯店門前,衣著筆挺的服務生認出虐君的愛車,旋即迎上前來,恭候大駕。
備受禮遇的樊御丞早已習慣這盛大的陣仗,但沒見過大場面的駱凡仙,可就有些手足無措了。更尷尬的,是她一身輕便的T恤、牛仔褲和大外套,腳上踩著一雙球鞋,根本不符合進入猶如豪華殿堂的帝王飯店,而被擋在門外。
已經走了一段路的樊御丞折回原點,告訴服務生。「她是我的朋友。」
「對不起樊先生,這是飯店的規定,請您見諒。」
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十分客氣的告知。
樊御丞知道這一向是帝王飯店的堅持,沒有為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