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說的,我沒叫大漢拿著鋼刀抵在你脖子上。」金鏤月笑瞇了眼。
「是是是,沒鋼刀,是我自個兒說的。」展徹揚好無奈地回答。
她就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回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嗎?大可不必了,就請她大小姐行行好,少說幾句。
「呵……」金鏤月見他神情無奈,不禁輕笑出聲。
迎面走來一名男子,他一瞧見她,立即出聲叫喚:「鏤月?」
金鏤月聽見有人叫她,立即往前望去,待她一瞧見男子,立即鬆開原先挽著展徹揚手臂的手。
「酈亞,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笑著迎上前。
展徹揚見她那麼熱絡,將他冷落在一旁,十分不悅,立即邁步向前,伸出厚實的大手摟住她的纖腰,俯身在她耳畔柔聲低語,「不替我們介紹?」 鏤月,哼,叫得可真親密。
目光銳利的瞪著眼前身材挺拔的陌生男子,展徹揚有股直覺,他的出現將會對自己不利。
金鏤月沒料到他竟如此親暱地抱著她,與她交談,心有些慌、有些亂,臉頰微紅,呼吸不定。
「他叫酈亞,是我在齊陵國的一位朋友。而他叫展徹揚,是我的……」金鏤月不知該怎麼介紹展徹揚。 展徹揚微皺眉,「我是鏤月的夫婿。」
一聽到他這麼說,金鏤月雙頰更為酡紅,低垂俏臉,羞於見人。不知怎地,她沒來由地心跳加快。
或許是因為他橫放在腰際厚實的大手,談話時在她頸邊輕吐著氣,令她緊張、羞怯。
「你成親了?」酈亞一臉難以置信。
展徹揚見酈亞一副心都要碎了的模樣,就知道酈亞對她有意思,又見金鏤月向來大方又潑辣,卻在見到酈亞時不敢說出他是她的夫婿……哼,他是不曉得他們以前有多要好,但他現在就是不准眼前的男人靠她太近。
酈亞見展徹揚對他有敵意,倒也毫不在意。
「你手上提著鳥籠,該不會是打算將它買回去,好和他人斗鳥吧?」酈亞彷彿展徹揚不在一般,大方的和她聊天。
「呵,被你猜到了,我正打算買它回去,好和爹爹之前花重金買來的那些雀鳥一較高下,看看誰的鳥兒鳴唱聲最美。」金鏤月露出「知我者莫若酈亞」的神情。
展徹揚越看越不悅,原本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如今笑容完全隱去,只剩下眼底的殺意。
這傢伙沒事跑出來認她做什麼?就不會當作沒看到她,主動離開嗎?而他都說他是她的夫婿,他還死賴在這裡不走,是想怎樣?
若要幹架,他馬上奉陪。
酈亞自然也瞧見展徹揚眼底的殺意,但他依舊繼續與金鏤月交談,對他視若無睹。
「對了,你可有要賭闈姓?」
闈指的是科舉時代的試院,會試稱為春闈,鄉試稱為秋闈。賭徒下注猜測新科狀元、榜眼、探花,或鄉試前三名的姓氏。
當然主持者會將本次會議各省舉子的資料搜集起來,公佈所有姓氏,然後再宣佈各姓氏的賠率。舉子人數多,才子文名盛的姓,賠率就低;冷僻的姓氏,考生人數少,賠率自然就高。
「要要要,我當然要賭,今年最熱門的是什麼姓?」金鏤月雙眼閃閃發亮。
「是李姓,不過我有內幕,齊姓會中。」
「真的嗎?但齊這姓氏好冷門。」她扁嘴。
「就是冷門才好,賠率高啊!」
「呵,說得也是,那你要押多少?我身上的銀兩不太夠,你借我一點吧!」金鏤月向身後的展徹揚伸手索錢。
但當她一瞧見他那駭人的神情,立即怯懦地縮回手,不敢再向他要錢,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你總算想起我了?」展徹揚沉著臉,眼神冷冽。 她可真有本事,竟敢在他面前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開口閉口都在談賭博的事,直到現在身上沒錢,才想起有他這號人物在身邊。 要向他討錢跟其他男人一起去賭博?門都沒有。 金鏤月見他發怒,念頭一轉,立即綻出一抹笑,「哎呦,相公,你別這麼生氣嘛,人家才不會忘記你呢!」
呵,還以為他都不在乎她,原來他這人可是個醋罈子。
一聽到她喚他相公,展徹揚心情大好,原本一副要殺人的兇惡表情,瞬間變得和藹可親,臉上堆滿了笑。
然而此情此景看在酈亞眼裡卻十分不是滋味。「鏤月,你現在住哪兒?」依舊不肯死心。
金鏤月挽著展徹揚的手臂,「當然是和我相公住在一塊兒。」
「那我可否改日前往拜訪?」酈亞這時總算直視著展徹揚。
展徹揚見有人挑釁,自然也不會退縮,抬起頭睨著他,「當然歡迎,我的宅邸就在錦樂城東北方位,只要你敢來,我宅邸的大門自然為你而開。」
該死的傢伙,到現在還不肯對她死心嗎?
「那我明日前往拜訪。」酈亞仍抱持一線希望,轉頭看著金鏤月,「你倒是越來越美了,真希望那時你能答應我的求婚。」
金鏤月俏臉微紅。「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怎麼現在還提起?」
展徹揚眉頭緊蹙,萬分不悅。
求婚?這傢伙一直故意在他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事,可是皮在癢了?
「沒什麼,我明日一定會前去拜訪,告辭了。」酈亞朝金鏤月眨了眨眼,隨即邁步離去。
金鏤月看著酈亞離去的背影,又以眼角餘光偷瞄展徹揚。哇,他的臉好臭啊!頭一次看到他這模樣。
展徹揚拉著她的手,往宅邸方向步去。
「咦?等等,你不是要帶我去買茶葉和玉石?」金鏤月連忙問道。怎麼往回家的方向走呢?
「那些東西改天再買也不遲。」展徹揚沉聲回答。
「可你不是要去見齊陵王?」金鏤月再問,唇辦微勾,眼底儘是笑意。
「沒空啦,他現在不是還好端端的活著,改天有空再去找他就好了。」展徹揚的神情更不悅了。
誰知道會突然冒出一個不長眼的傢伙,一見到她,就活像是瞧見花朵的蜜蜂,在她身邊繞來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