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他們要再繼續裝傻,等於是反過來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其實,雙胞胎一直在猜、也一直在等,她什麼時候會忍無可忍的找他們攤牌。
是以,對於她今天找他們來並不感到意外,也打算跟她把話攤開來講。
畢竟,惡整一個人是很痛快沒錯,但若對方壓根不明就裡,可就讓這份痛快打了折扣。
何況,她就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拿他們莫可奈何。
「看來黎老師是真的不記得了。」葉耕謙開了個頭。
記得?她該記得什麼?
難不成自己跟他們真有過節?
問題是,不太可能啊,來到這間學校之前,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見她仍是一臉茫然,葉耕勤接腔,「我還以為老師起碼會對我們的名字有印象,畢竟同名同姓又是雙胞胎,這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對。」
名字?她為什麼要對他們的名字有印象?
納悶之餘,黎芷丹在心裡咀嚼起兩人的名字。
葉耕謙……葉耕勤……
驀地,一抹塵封已久的童年記憶倏地閃過她腦海。
「你們是瘌痢頭的弟弟?!」葉家那對雙胞胎!
黎芷丹氣自己居然如此的遲鈍,直到現在才記起來。
不料,她不經意脫口的一句話,立刻惹到了他們。
「不許你這麼說大哥!」
「大哥才不是瘌痢頭!」
黎芷丹一怔,沒料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會引來如此大的迴響。
問題是,她又沒說錯。
由於她的想法全寫在臉上,看在他們眼裡更是氣惱。
「大哥的頭早就好了,還比你好看幾百倍。」
雙胞胎這麼一說,反倒顯得她長得多麼不堪。
女人嘛,哪容得人家批評她的長相。
「他本來就是瘌痢頭。」黎芷丹想也不想便回嘴,雖說她其實沒有那個心。
明白自己這樣實在很幼稚,可她就是氣不過,尤其他們又處處針對她,以致這會也顧不得為人師表的身份了。
「你……」
「我什麼我,難道我說錯了?」得知他們居然是當年那兩個小鬼,她的態度不再客氣,「只不過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是葉家那兩個愛哭鬼。」
或許是弄清楚了他們的底細,面對當年的手下敗將,她頓時信心十足。
尤其教職員室裡的同仁早走光了,她更是毫無顧忌。
青春期的男孩子畢竟是好面子的,陳年糗事被人這麼掀了開來,面子頓時掛不住。
「你說誰是愛哭鬼?」
「吵輸了就找人哭訴告狀,不是愛哭鬼是什麼?」此時的黎芷丹早已全無為人師長的自覺。
忍了他們這麼久,好不容易逮著了他們的死穴,她非得狠狠的出口怨氣不可。
「你……」心高氣傲的雙胞胎氣煞了。
終於佔了上風的黎芷丹難掩得意。
明白繼續跟她翻陳年舊帳注定只有吃癟的份,這一局他們認了,但是她囂張的態度,他們記下了。
「咱們走著瞧!」
氣焰正盛的她,想也不想便頂了回去。「怕你們不成!」
這下子,雙方算是正式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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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黎芷丹已經嘗到逞一時之快的苦果。
雙胞胎對她的惡整化暗為明,不再只是單純的出難題為難她,甚至在她被考倒時,大剌刺的開口嘲弄,搞得她顏面盡失。
加上他們各種小動作不斷,她的處境可想而知。
偏偏,礙於師長的身份她又無法做出反擊,只能一直處於挨打的劣勢。
幾天下來,她幾乎瀕臨爆發邊緣,極需要發洩。
中午用餐時間,她找了間餐廳,點了一桌子的菜,像要撐死自己似的猛吃。
從小,每當她生氣又找不到出氣筒時,就會靠吃東西來洩憤。
像是把眼前的牛排看成雙胞胎似的,黎芷丹手上的刀與其說是在切,還不如說是在剁來得貼切。
從剛才開始,伊瑞彥就注意到坐在不遠處的黎芷丹,而坐在他右側的高仲威也注意到了她的情形。
「天啊!那女人是跟牛排有仇是不?」高仲威懷疑的問。她根本不是在吃牛排,而是在剁牛排。
背對著黎芷丹的葉裕皓還來不及會意,伊瑞彥已接著答腔,「看她點的那一桌菜,想撐死也不是那種吃法。」
葉裕皓順著兩人的視線回頭望去,「小丹?」
聽到他這麼一喊,同桌的兩人也感意外。
「你認識她?」伊瑞彥好奇的問。
雖說這回她沒有喝醉,但她的情況看在葉裕皓眼裡仍不尋常。
他點頭算是回應了好友的問題,跟著起來道:「我過去一下。」便往她走去。
黎芷丹壓根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仍一個勁的對著牛排砍殺。
葉裕皓不禁發噱的開口問:「心情不好?」
冷不防冒出來的問話,讓她嚇了一跳,猛一抬頭,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好上相的男人!
見她不出聲,葉裕皓只當她被自己的突然出現給愣住。
「我可以坐下來嗎?」
坐下?他要坐下來?!黎芷丹懷疑自己聽錯了。
難不成她走桃花運了?
「可以。」
葉裕皓坐下來又問:「心情不好?」
「呃?」她一時不明白他為何以如此一問。
他對著一桌子的菜餚示意,她這才想起自己點了一桌子的菜。
天啊!她居然讓個大帥哥看到她像頭母豬似的大吃大喝?
黎芷丹困窘不已,簡直想一頭撞死算了。
「要談談嗎?」葉裕皓問。
雖說她這回不是借酒澆愁,但大吃大喝也不是辦法,所以他才不放心的過來看看。
談?談什麼?
見她不開口,他也不逼她,「這麼吃法會吃壞肚子的。」
擔心他誤會自己是個大飯桶,黎芷丹急忙解釋,「我沒有要全部吃完。」
葉裕皓笑了笑,「那就好。」
像是不放心,她又補充道:「我不常這樣子。」她試圖扭轉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我知道。」
聽到他這麼說,她非但不覺得開心,反而感到沮喪。
他根本就只是在安撫她,畢竟他又不認識她,怎麼知道。